慕凌辭卻在長鶴公主站定後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

“臣拜見公主。”

長鶴公主察覺了他的疏離,心狠狠被紮了一下。

“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公主的所作所為實在讓臣不敢恭維,與其說是討厭不如說是心寒。”

“哼,我就不心寒嗎?”長鶴公主哽咽地說道,“樓雲瀟沒出現之前,你也關心我,疼惜我,你雖在人前待我冷漠,可你還是會在我受傷生病的時候送來傷藥,還是會關心我的。可她來了,一切都變了。”

“臣從未送過什麼傷藥,那些藥是喬昌引送給公主的。”慕凌辭不冷不熱的繼續說道,“有一次公主不小心從臺階上摔了下去,喬昌引知道後便送來了傷藥,可公主卻將藥退了回去。喬昌引關心公主心切卻無能為力,無奈之下只好盜用了臣的名義給公主再次送來了傷藥。”

“你說什麼?原來一直都是他?”長鶴公主大為震驚,原來一直以來都不是慕凌辭在關心她,“你早就知道,為什麼不告訴我?”

“喬昌引自幼便心悅公主,可奈何公主卻瞧不上他。自然了,喬昌引並非良人,不過待公主一心一意。既是痴情種,臣也不願多事毀了他的念想。”

長鶴公主哭紅了眼,質問道:“慕滄淵,那我在你心裡算什麼呢?”

“臣的義母乃公主的姑母,因此臣一直視公主為自己的親妹妹。”慕凌辭突然嚴肅的看向她,“兒時的公主也是天真無邪的,可不知為何,這些年公主也變得攻於算計,心也不似從前純淨了。”

長鶴公主突然大吼道:“那你呢?樓雲瀟出現以後,你可以為了她在冬日縱身入水,可以日日找理由去見她,可以不顧死活追去山林裡把她救回來。你知道我有多嫉妒她嗎?不光是你,就連曾經與我交好的那些小娘子都跑去向她獻殷勤,她不過是個不懂規矩的小丫頭,憑什麼能讓你如此為她費心?”

她歇斯底里的控訴著種種事情,而慕凌辭卻始終淡淡的看著她。

“若公主依舊執迷不悟,再使手段謀害瀟兒,臣絕不縱容。”說罷,慕凌辭便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頤華宮。

長鶴公主站在宮殿院中,朝著慕凌辭的背影吼道:“慕凌辭!我發誓,此生絕不讓她好過!”

樓府從半個月前就開始為了樓蘇兩家的婚事而忙碌。傅月薇也被匆匆送去了碧緣寺,樓雲雪除了晨昏定省來給楚玉纖草草請安以外便足不出戶。程書琴在某日夜裡生下了一名男嬰,取名為樓玄亭。

從前的琴瑟軒也改名為了關雎閣,裡面的一應傢俱陳設也都換上了新的。

只不過楚玉纖說什麼都不肯讓樓其懷與她同住,樓其懷又是裝醉又是賣慘,使盡了渾身解數都進不去關雎閣的門。

樓府滄瀾齋內,樓雲瀟給楚玉纖戴好了髮套,再由無憂為她盤了個典雅的髮髻。樓雲瀟拿起了桌上的一枚髮簪在楚玉纖的頭上比劃了一下,搖搖頭又拿起了一支步搖插了上去。

“阿孃,您瞧瞧如何?”樓雲瀟笑著問道。

“很好。”楚玉纖看著鏡中的自己心裡說不出的高興,她轉過身來抓住了樓雲瀟的手,“瀟兒,明日你阿兄便要成親了,阿孃的心事也算了了一半。你和慕將軍打算何時定親,你二人可商量了嗎?”

樓雲瀟沒想到楚玉纖會這麼直白的問出來,臉頰頓時一片潮紅,“阿孃,您說什麼呢。”

“阿孃早就知道你和慕將軍的事了,這些時日他日日都來府中,瞧著他看你的眼神那麼溫柔似水的便不難猜了,更何況他還總是送來一些補品和胭脂給我,我就知道他必定是在討好未來岳母。”

“他已有打算,只是他的父親死活都不肯讓我做他的正妻,並揚言若是滄淵娶了我做正妻他便投湖自盡。雖說滄淵的婚事是由忠國公和皇姑做主,可慕大夫畢竟是他的生父,我與滄淵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去死。”樓雲瀟嘆了口氣,果然是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就算是出身顯赫也不能倖免。

“看來此事急不得了。”楚玉纖無奈道。

七月二十八,蘇容嫣十里紅妝一直從蘇家排到了樓家都沒完,不知羨煞了都城裡的多少貴女們,她們最羨慕的還是蘇容嫣能嫁給樓玄翊。

整條街上都洋溢著喜慶,蘇容嫣風風光光的嫁到了樓家,成為了樓玄翊的娘子。也是從這一天開始,都城的小娘子們再也不登樓家的門了,又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慕凌辭的身上,畢竟沒成親的就還有機會。

楚玉纖對蘇容嫣這個兒媳滿意的不得了,或許是因為她也是出身名門的閨秀,所以與蘇容嫣有著許多話題。

樓雲瀟與蘇容嫣更是從閨中密友升級成了一家人,有時就連樓玄翊都有些吃醋,從前瀟兒日日都來扶光軒看他,如今確實天天來瞧他媳婦兒。還有容嫣,明明是新婚燕爾卻天天帶著小姑子出去玩,都有些忽略他這個做夫君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