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一看是個小丫頭,瞬間抖起來了,“哼,都說慕家打下了北聖的半壁江山,說不定慕家早就有顛覆朝廷的想法,若是為了利益和突勒結盟那也是有可能的。你一個小丫頭片子懂什麼?”

“你這麼說也只是猜測罷了,更何況你一個突勒人,在北聖的地界上詆譭功臣良將,散播不實流言,安的是什麼心?保不齊你就是真正的佞臣派來的細作!”

“你胡說什麼!”那男人怒道。

“突勒人最為明顯的特徵就是臉大眼小,且骨骼寬大,虎背熊腰,雖然你中原話說得不錯,但你的長相卻是騙不了人的。還有,儘管你穿著光鮮但你的虎口處與手掌指下的位置全是老繭,這是長年握刀之人才會有的特徵。”

樓雲瀟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惹得圍觀群眾都忍不住上下打量那男人。

男人不自覺握緊了手掌,隨後蘭若庭便衝進了一群官兵,三下五除二制服了男人,並說道此人便是突勒細作。

圍觀者不禁咋舌,看來乾陽侯通敵叛國一事確實是假的。

樓雲瀟卻有些奇怪,怎麼這官兵來的就這麼巧。

正當她疑惑不解的時候,面前卻突然走來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三娘子,您沒事吧。”

“樂極?”

蘭若庭的雅間內,樓雲瀟面色凝重的看著樂極。

“所以,滄淵一直在我身邊安插了暗衛保護我,是嗎?所以官兵才能這麼快就來帶著那個突勒人。”

“是,侯爺擔心他不在的時候三娘子會遇到危險,所以便將他的心腹留在了三娘子身邊。後來三娘子入了宮,暗衛不能跟去,直到三娘子出宮才又繼續跟隨您。”

樓雲瀟的眼眶微紅,原來他一直都在護著她,即便與她相隔千里也一樣。

“樂極,你告訴我一句實話,滄淵到底在哪兒?”她一直不願意相信滄淵真的死了,她一直安慰著自己:他武功高強,渾身上下長了八百多個心眼子,怎麼可能會被手下敗將的兒子殺死呢,他一定是在哪兒躲起來了。

樂極面色有些為難,他支支吾吾道:“其實,我也不知道侯爺到底在哪兒。”

“怎麼可能?阿兄說過,他去平亂目的就是想引沈氏對他出手,若他回得來便能徹底扳倒沈氏,若他回不來便會讓你帶著他的親筆書信回來交於阿兄。可我問過阿兄,你從未交給過他什麼書信。”樓雲瀟蹙起秀眉,直勾勾的盯著樂極,好像要從他的眼睛裡讀出真相。

“起初確實都是按計劃進行的,可誰知道阿史那科摩在戰敗後跑進了林子裡,侯爺不願眼睜睜看著他跑了便獨自追趕,我需留下來提防著沈勁風,所以並未與侯爺同去。可自那之後,我也沒再見過侯爺了。”

“這麼說,你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了。”樓雲瀟徹底絕望了,她可能真的永遠也見不到他了。

此刻她很後悔,後悔自己為什麼沒有早點同意和他在一起。如果能早一點答應他,至少能多幾天快樂的回憶。

她失魂落魄的從蘭若庭走了出來,在樂極的護送之下回到了樓府。

“無憂,好生照顧三娘子。”樂極囑託道。

無憂點了點頭,塞給了樂極一包東西,“多謝你送三娘子回來,這些糕點你拿去。”

樂極勉強露出一抹笑意,將糕點小心的護在了懷裡。

晌午,樓雲瀟面對一桌子午膳毫無胃口,她想起了那日的全辣宴,那些都是滄淵為她精心準備的。可是以後,她再也吃不到了。

突然,門外走來了一個小廝。

“三娘子,九皇子妃到了。主君請三娘子往前廳一敘。”

“不去,就說我病了。”樓雲瀟現在懶得見人,尤其是一直與她作對的人。

“九皇子妃特意讓小的來請您,若您不去,小的不敢去回話。”

樓雲瀟看著這小廝年紀尚小的樣子,要是他去回話,指定會被樓雲雪責罰。她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決定去一趟。

樓府上下算是都到齊了,程書琴要照顧最年幼的樓玄亭,那孩子尚在襁褓又體弱多病,所以便都沒來。

今日樓雲雪一身淡黃色的長裙,身後還跟著數名侍女,她早早便坐在了主位上,樓其懷見狀也不好說什麼,只是默默地坐在了一側的座椅上。

“今日我來呢,是想告知大家,再過三個月便是九皇子封王大典,當日亦是我與九皇子的大婚之日。”樓雲雪一臉高高在上的樣子,和她從前凌辱樓雲瀟的模樣簡直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她如今的是真的高高在上。

“雪兒好福氣,為父也替你高興啊。”樓其懷笑著說道。

“父親現在是高興,當初我日日跪求父親寬恕阿孃的時候,可不曾見過父親高興啊。”樓雲雪是一點都不給樓其懷留面子,語氣中多是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