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北聖朝建立後,順帝便在皇城東南角重修了太廟奉其先父先母為先皇先後,重修後的太廟重簷廡殿頂,漢白玉須彌座式臺基,享殿中足足四十二根金絲楠木立柱,整個太廟莊嚴肅穆。

每年十二月二日帝后便要於太廟行禘祫祭禮,且在祭祀當日民間一切娛樂宴會全部暫停。

天晟二十七年十二月二日這天,帝后與文武百官至太廟舉行禘祫祭禮,慕凌辭早早便率玄甲軍與北衙禁軍將太廟裡裡外外嚴密的守衛了起來。帝后出行祭祀並非小事,稍有差池便是滔天大禍。

禘祫祭禮最為隆重,帝后並肩將祭品親手奉於殿前,文武百官行跪拜之禮。在場之人無不戰戰兢兢,唯恐行差踏錯。

而此時城東安興坊的煙雲閣內,曲康彧鬼鬼祟實施的溜進了後門,直奔二樓花魁娘子的房間而去。

曲康彧滿臉猥瑣的開啟了房門,一股勾魂攝魄的香氣縈繞鼻尖,可卻並未見到花魁娘子的身影。

“小美人兒,你可想死我了。”

房內的屏風上掛著一件淡紫色薄紗外衫,突然屏風後面一隻柔弱無骨的手將那外衫一下抽走了。

“曲郎君可真是大膽,祭祀之日也敢來煙雲閣?”

話音未落,一個戴著面紗只露出上半邊臉的女子走了出來,身上的衣裙輕盈涼快,白皙如藕節般的手臂在薄紗之下若隱若現,修長的頸子和立體的鎖骨勾勒出誘人的線條。

曲康彧見了口水都快流下來了,趕緊湊到了跟前,色眯眯的圍著女子上下打量。

“說來也奇怪,煙雲閣的花魁青兒娘子一向自視甚高不肯讓我做你的入幕之賓,今兒個卻派人送來情詩讓我與你幽會,還挑在祭祀之日,真是稀奇。”

女子一聽這話便嬌羞的推了一把曲康彧,順勢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你若害怕便走吧,反正本娘子也不是非你不可。”

曲康彧實在心癢難耐,一聽這話就急了,張開手便要抱住她,“這麼好的機會,我怎捨得讓你與別人卿卿我我啊?”可女子也靈巧得很,一個閃身完美的躲開了。

她扶著屏風嬌媚地說道:“曲郎君別急啊,我們不如玩個更刺激的。”

說罷她的兩隻手伸起來拍了拍,房間的門突然被開啟了,幾個小廝捧著十二個偏提走了進來,瞬間將桌子上擺滿了酒。

女子翩然落座,還朝曲康彧勾勾手指示意她坐下來,曲康彧一看來勁了,連忙坐在了她身旁。

“說吧,怎麼玩兒?”

“素聞曲郎君海量,不如我們就玩點與酒有關的。若曲郎君能將這兒的酒喝上一輪,我就脫一件。如何?”

“好,這可是你說的。”曲康彧自然是信心滿滿,他混跡風月場所多年,喝酒是基本功夫。

很快,一輪酒已經喝得差不多了,曲康彧覺得今日的酒味道不太對,但又說不上哪裡不對,不過為了一飽眼福就算是馬尿也是要喝的。

曲康彧放下了最後一壺酒,晃了晃頭,眼神也開始渙散。

“小……小美人兒,怎的,好些個小美人兒?”曲康彧站起身衝著眼前的空氣摟抱個不停,“哈哈哈,你別跑啊小美人兒。”

這時,女子見狀趕忙起身拉開了屏風,而藏身屏風後的人正是樂極。

“有勞湛娘子。”樂極拱了拱手便朝瘋癲的曲康彧走去,手刀一劈曲康彧便昏了過去。

湛青兒揭下了面紗,是一張柳嬌花媚,濃妝豔抹的臉蛋,她盈盈一笑,衝樂極說道:“如今你家將軍請我辦的事已成,那他答應我的事呢?”

“今日之事多謝湛娘子相助,我家將軍說這些致幻的酒可以給湛娘子留下,但若將來湛娘子用其害人,將軍也絕不姑息。樂極還有公務在身,先行告辭。”樂極一把扛起了曲康彧便轉身離去。

湛青兒款款坐了下來,望著桌上剩下的酒勾起了嘴角。

樂極將人帶到了慕凌辭的面前,慕凌辭從袖口中取出了一支白玉瓶,開啟來在曲康彧的鼻下晃了晃,曲康彧便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

“接下來就有好戲看了。”慕凌辭邪魅一笑,他可是為了這一天足足準備了一個月。

禘祫祭禮大典仍在舉行,帝后行跪拜禮後攜手起身,一前一後手持供香踏上石階插在了香爐中。

突然,一聲狂放的笑聲傳入了眾人的耳朵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