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舉兵之策(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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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魅夜行」一案短短時日已遍傳齊雲境內,齊雲上至朝官,下至各州郡官員及百姓皆驚,不消月餘,齊雲邊境也已得知此訊息。
雁北城距江霖雖遠,不用擔心「鬼魅夜行」所擾,可太子薨逝之訊息卻也在雁北城中掀起不小波瀾。
尤是萬鈞入獄後,如今的雁北群龍無首,前些日子的將軍府血案更讓雁北上下心神難安,有言乃是北晉遣人刺殺,亦有人言乃是萬鈞功高震主,被皇帝忌憚,不過在雁北指揮使單斌率軍入城後,方止住了這些流言...
單斌在府中坐立難安,自己依令而行,但卻走脫了楊虎臣,不知自己會有怎樣的下場,但轉念想到自己被萬鈞棄用了這麼多年,或許那位看在自己在雁北多年,重用自己。
想至此,單斌心中稍定,且不論此番自己在雁北城中功過如何,便是現在雁北軍中,沒了萬鈞、楊虎臣等人,除卻自己,又有誰能坐得了北境統將之位呢。
可轉念想到,萬鈞跟他多年,還不是說擒就擒,自己替他暗中行了這些事,說不定有朝一日,自己也會落得萬鈞同樣的下場...
「報—」傳令兵高嚷之聲,打斷了單斌思緒。
在雁北多年,被棄用多年,堂堂指揮將軍,單斌從未享受過此等軍情奏報來請示自己,自血洗將軍府來,自己儼然成了雁北軍中主心骨,軍中將領雖還有些人仍忠於萬鈞,對自己血洗將軍府一事耿耿於懷,可懾於官威軍令,也只得作罷。
雁北城中富商權貴更是一副巴結諂媚之色,只在自己率軍入城次日,就各自攜禮來拜望單斌,有攀親道戚者,亦有獻銀錢器物結交者,竟還有城中富商願獻女兒做妾者...這等掌控一切的感覺實在美妙,不知不覺,單斌已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整了整衣衫,端坐廳中,等待傳令兵前來稟報,單斌聽清了傳令兵稟明之事,面上得意之色頓消,眼眸之中滿是疑惑,喃喃自語道:「高登引四千巡守軍來了雁北?他不是在莫、蔚二軍駐防巡守嗎?」
跪地稟報的傳令兵模糊聽到單將軍自言自語,忙稟道:「將軍,確是如此,斥候來報,高登的四千巡守軍只距雁北城十里,但我等也並未接到換防軍令,要如何處置,還請單將軍定奪。」
無朝廷調兵手令,亦無戰事,擅自率兵北上,等同譁變,單斌已掩不住心中怒意,赫然起身,想要吩咐傳令兵調動雁北大營士卒,可起身之後,心思疾轉,又想起已快至月中,依齊雲軍例,凡至月中,諸將要歸雁北向萬鈞述職。
可單斌隱隱又覺得事情不對,萬鈞此刻早已被押解上京,北境統將一位空懸,高登又要向誰述職。
「高登是出了名的草包將軍,往日軍例,他不是藉口生病,便是以巡守軍中雜事推諉,怎的忽然率兵直抵雁北,以他的性子,莫說雁北城無事,便是雁北有戰事,這草包混賬也會定會找諸多借口躲避不來...難道事他的令...但即便要遣人來雁北,又怎會是他。」
單斌不由又想起適才自己心中擔憂的卸磨殺驢之時,轉念想起府中後院的訪客之言,又猶豫起來。
高登北上確讓人懷疑,不過想到高登此前的所作所為,終是稍稍放下心來,開口吩咐傳令士卒道:「傳我將令,命各營嚴守,不得擅離,以我軍令,命高登後退三十里紮營,無我手令,不得再近雁北城,否則以通敵論處。」
「得令!」
看著傳令兵上馬領命而去的背影,單斌猶豫起身,屏退下人,欲行向府中後院,似又想起什麼,開口吩咐下人,今日不再見客,這才轉身入了後堂。
院中正有一人,似在賞著冬日後晚來的春意,眼見單斌蹙眉闊步而來,抽回目光迎上前去。
「單將軍,今日春意初顯,正是
飲酒的賞春好時機,卻為何愁眉苦臉的,此時的雁北城中,哪裡還有人能讓咱們的指揮使大人發愁?」
見了此人,單斌忙收斂心中猶豫,把臂而行,將他帶至書房,掩起房門,方才開口:「高登來了。」
這人似聽聞過高登之名,當即笑道:「哦?是那高廉的兄弟?那不是正好,喚來一道,大家把酒言歡,豈不美哉。」
「他率四千巡守軍,並未稟報,現已距雁北城只十里之遙。」單斌憂心忡忡,如實告知。
只一眼,這人就瞧出單斌所慮為何,並不驚慌,笑道:「單大人,慌什麼,莫說此刻十萬雁北軍已是你麾下之兵,便是雁北城中萬餘守城士卒,也非是他四千巡守軍能匹敵的。」
見單斌眉眼憂愁不解,繼續開解道:「更何況,高登這種紈絝,若非我主看重他那位兄長,這種草包,又豈能容他。」
單斌心中有苦難言,這人所言確實不錯,自己的確已是現在雁北城中官職最高將軍,十萬雁北軍暫受自己節制,可自己沒有皇令,軍中諸將雖聽軍令,可若真要依面前這人所求的大開雁北之路,別說諸將能否聽令,便是這十萬兒郎,恐也不會答應。
又想到近日京中傳來的訊息,單斌更是擔憂,向面前這人再開口道:「上...上使大人,近日,江霖城中傳來訊息,範相他...」
「這事我也有耳聞,不僅是範謀,還有你們那短命太子,不也死在鬼魅手中了嗎,這對我主來說,可是天大的好事。」這人面露喜色,悠然開口。
「這...我擔心,高登此來...」單斌面色更是難看,本想依背靠範謀,可趁機坐上北境統將之位,這才應下了範謀暗通北晉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