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菸袋鍋開口呼喚,顧蕭二人忙縱身躍去,遠遠就瞧見菸袋鍋正蹲在雪中似是發現了新的線索。

不等趕來二人開口,菸袋鍋仰頭問道:「木兄弟,你說咱們要尋的是兩個人,一位公子一位姑娘,是與不是。」

在得到少年肯定答覆後,菸袋鍋指著地面皚皚開口道:「看來時辰過得不久,這幾個腳印雖被刻意掩住,但卻逃不過我這雙眼睛,只要仔細觀察,就能發現,腳印約莫三人,姑娘體輕,腳印稍淺,另外兩人腳印較深,應是男子,看來木兄弟要尋的人就在其中。」

少年蹙眉凝目,卻看不出有腳印留下,不過卻深知菸袋鍋乃是墨者中擅長追蹤盯梢之人,不多深究,開口問道:「尺信大哥是說,除了雲公子,還有一人。」

菸袋鍋篤定道:「不錯,憑我多年追蹤之經驗,不會看錯,除了木兄弟要尋的公子與姑娘,至少還有一男子同行。」

少年眼神微動:「看來這人,便是挾雲公子與莫司丞離開烽火臺之人...尺信大哥,能瞧出他們離開多久了嗎。」

仔細瞧了瞧地面腳印上積雪覆蓋的厚度,菸袋鍋稍作思索,抬首答道:「約莫兩三個時辰。」

循著淡淡腳印望去,少年握住手中甲冑鱗片道:「尺信大哥,既發現了腳印,咱們是否就可以不用再去找尋莫姑娘留下的這指引線索。」

菸袋鍋肯定道:「是。」

「那咱們即刻動身,勞煩尺信大哥前方引...」

少年「路」字尚未出口,只聽得山中隱隱傳來一聲嘶吼,雖這吼聲尚顯稚嫩,但在傳來一瞬,少年頓驚,側目望向身側的江凝雪,那雙冷眸之中也同樣透著驚訝,對視一瞬,二人不約而同開口。

「獅虎獸!」

沒錯,雖然這吼聲稚嫩,但對於顧蕭與江凝雪來說確是終身難忘。

「何季!」在聽得獅虎獸幼崽吼聲一瞬,幾乎是脫口而出,顧蕭立刻聯想到從何家堡後山中帶著獅虎幼崽逃走的何之道之子。

「何季緣何出現在此?難道他正是挾走雲公子與莫姑娘之人?」少年喃喃自語。

江凝雪似是瞧出了少年心中疑惑,開口道:「追上前去,自然明瞭,若真是何季,豈不是正好可擒下他,替風姑娘奪回那獅虎獸幼崽。」

被江凝雪一言點醒,少年開口道:「不錯,尺信大哥,還請前方引路,咱們這就動身。」

菸袋鍋點頭起身,三人先後向北施展輕功繼續追去,只餘獅虎獸幼崽吼聲漸傳漸遠。

這吼聲直傳至一處林間隱秘,正盤膝而坐兩人耳中,身前盤膝而坐的年輕人一身雪衣,面上的細密汗珠早已凝聚成冰,唇角還帶著已乾涸的血痕,身後兩撇長鬚之人正撤去掌中真氣,收回內力。

看來軍中那少年膳夫一掌的確讓這位雪衣公子吃盡了苦頭,還好有高手相隨,以渾厚內力助其療傷,不然只怕是見不到今日晨曦。

聽得這隱隱吼聲,赫然睜目,先前眼中疲態一掃,向著身後兩撇長鬚老者開口道:「多謝許長老,若非你及時趕到,我怕是要著了那高登的道了。」

老者散去功法,撫須開口:「公子言重了,許某得門主與少主賞識,自當竭力。」

「咱們的人...」疲態散盡,轉為狠辣,想到自己被戲耍股掌之中,雪衣公子似有不甘,想起帶來的幾十門中好手,目凝恨意開口問道。

見老者輕輕搖頭,便知門中好手的下場,雙目微凝,繼續開口道:「需儘快稟明父親,高登倒戈,讓父親提防他那兄長,咱們先回...」

折了韋蠍與門中幾十好手不說,便是自己隨少門主北上,一事無成,如若就此返回,豈不讓門中其他幾閣長老嘲笑,聽王恆語氣已

經生退意,許漠心中盤算起了小九九,心神微動,拿定主意,開口道:「少門主,許某有一言,不知當不當講。」

才得許漠救回一命,王恆怎能不聽,只不過此時心中已然方寸大亂,忙開口道:「許長老於我有救命之恩,有何不當講之處,但說無妨。」

許漠見了王恆無主眼神,自然知曉這年輕人此刻心境,稍作思索,將眼中的慾望壓住,開口勸道:「少門主此番北上,且不說帶了這麼多門中好手,還有我與韋蠍相隨,如若就這樣回去,莫說會讓門主失望,便是門中其餘幾閣護刀長老,會怎麼看待少門主。」

許漠此言,正中王恆心中最是擔憂之軟肋,自己帶著人浩浩蕩蕩離開金刀門,如果就這樣逃回門中,就真如許漠說的那般,讓金刀門上下瞧不起,以後自己要如何服眾。

想至此處,王恆雙眼微眯,權衡一二,忙起身向著許漠抱拳躬身一禮:「還請許長老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