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緹開口時,已是揮動手中長劍,攻向遠處兩人,劍風過處,已蘊了些許真氣,足見莫緹武境修為已至初窺。

劍鋒掃向面上帶疤的漢子,莫緹眼神餘光卻緊鎖向被這漢子稱作“三哥”的男子,他適才開口,曾提自己父親名諱,莫緹的真正目標便是他。

之所以劍鋒掃向疤痕漢子,便是想要這陶三放下戒備,自己才好出其不意,適才這二人展現的輕功,莫緹深知自己難以一敵二,若不先解決一人,自己勢必不敵。

眼見這疤痕漢子似起防禦招架之勢,莫緹心中冷笑,劍勢陡轉,蹬地轉身,一劍刺向一旁冷眼旁觀的陶三...

莫緹自以為這劍足夠快,卻沒想到匪賊卻只是微微側身,就已避開了自己勢在必得的一劍,不僅如此,在他側身閃避同時,兩指微豎,以指尖向著自己劍尖微微一彈。

一股大力由劍尖傳入握住劍柄的手心,莫緹登時覺得虎口痠麻,手中長劍差點脫手而飛,心中一橫,藉著手中長劍被盪開之力,順勢而去,以劍拄地,凌空翻身,腳尖衝著那陶三脖頸要害踢去。

莫緹腳上穿的乃是仿齊雲軍戰靴所制的皮履,底厚且實,若是習武之人運足真氣,踢向脖頸要害,立時便會脖折頸斷而亡。

這一變招,也的確夠快,那陶三確沒法閃避,結結實實地捱了莫緹這順勢變招一腳。

初窺境的一腳,不說可以分金斷玉,起碼踢斷一人環抱的樹幹不是問題,可莫緹這腳卻是感覺踢在了生鐵之上,腳尖痠疼發麻,顧不得檢視腳上的傷,莫緹知道自己一擊不中,連忙翻身後躍開來,以防陷入這兩人聯手相攻之境地。

褐紅甲冑翻動,莫緹退入一眾司衛身側,舉目望去,只見那二人依舊是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樣,就連適才被自己踢中的冷麵陶三,只是用手微微撣去脖頸上莫緹戰靴上留下的積雪痕跡,絲毫不覺有受傷之狀。

“陶三哥,這小妮子還有些味道,要不...獻於...之前,咱兄弟二人,先嚐嘗味道,哈哈哈。”面上帶疤的男子被莫緹手中長劍逼退一步,此時又走上前,於陶三並肩而立,眼中盡是淫穢光芒,緊緊盯著莫緹修長緊實的雙腿,嚥了咽口水,開口道。

陶三順著疤痕男的汙穢言語,也將目光移向了遠處莫緹,冷漠無光的眼神中亦透出一絲慾望,嘴角邪笑道:“也好,你面上那刀,就是他爹所傷,父債女還,天經地義,不過這些人有些礙眼...全殺了吧,反正這小妮子知道那些人在何處,留下她一人性命便已足夠了。”

這二人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莫緹與這些郡守司衛耳中,此等侮辱,別說莫緹,郡守司衛們亦不能忍,大吼一聲,挺長槊衝向這二人...儘管腳上劇痛,莫緹不願看著手下兄弟們前去送死,仗劍隨著司衛們一同攻去。

顧蕭透過適才的交手,無論是這些司衛也好,還是那司丞姑娘也罷,定不是那二人對手,想要開口阻攔,已是來不及了,司衛們已是與這二人戰作一團,顧蕭見狀,不能再坐視不理,正想要掙脫銬住自己雙手的木治,前去相助,卻見扎著羊角辮的小女孩向自己奔來。

“哥哥,我雖不知為何姐姐要銬住你,不過你剛才勸住了緹姐姐,我願相信你是個好人,你快走吧,這裡太危險了,莫要把命送在這裡。”

小姑娘雖人小,可在這莫郡中長大,自是比同齡人要懂事許多,先前見顧蕭手中帶著木治,本以為是莫緹姐姐擒來的犯人,可當見到莫緹姐姐衝動欲斬他,卻依然出言相勸時,冰雪聰明的小姑娘立時便知是衝動的莫緹姐拿錯了人。

小姑娘也瞧見了那兩匪賊顯露的武藝,知道今日眾人恐要凶多吉少,不想有更多無辜的人死在莫郡中,於是便想著趁亂,先將這無辜的人放走。

也不顧馬背上的青衫少年開口要說什麼,小豆子說完,已是轉身跑向地面已死去的郡守司衛身旁,望著一個個熟悉的面容,小豆強忍目中淚水,在他們身上一陣翻找,終是尋到了開啟木治的鑰匙。

連忙回身,去往少年身旁...

卻說陶三兩人,與郡守司衛兵莫緹戰至正酣,這二人帶著戲耍之意,並沒有著急取了他們性命,兩人身影不停穿梭在一眾司衛間,那些馬槊在他們眼中似是孩童玩物,毫無威脅,只是隨手出掌,司衛馬槊便立時斷作兩截。

莫緹見狀,輕喝一聲,瞧準時機,搶入疤面男子身側,提劍猛刺,這一劍是莫緹習武以來,自忖最強的殺招之一,帶著濃烈恨意,眼見就要將背對自己的疤面男子刺個透心涼。

卻不料劍招過時,自己卻刺了空,不僅如此,只覺自己持劍手腕,被粗糙大手一把握住,更可恨的是,那疤面男子還順勢襲向自己腰間,大怒之下,莫緹咬牙,運起初窺內力,想要震開疤面男子...

莫蔣見司丞大人被擒,大吼一聲,持刀衝來,可還未近疤面男子身前,就被一劍掃翻在地。

莫緹見疤面男控住自己手腕,用自己長劍掃翻莫蔣,向著身後賊人怒喝狗賊,不顧丹田碎裂之危,將自己初窺內力盡數迸發。

疤面男還道懷中美人想要與自己同歸於盡,忙撒開手,同時單掌疾出,拍在莫緹後心之上。

還好莫緹穿著甲冑,加之疤面男並不想取了她性命,這一掌只是震得莫緹體內真氣渙散,踉蹌幾步,向前撲倒,正跌在莫蔣身側。

“蔣叔。”

顧不得體內翻湧的氣血,莫緹忙搶入撲倒在地的莫蔣身側,檢視他的傷勢,這麼多年,莫蔣雖說只是郡守司中的普通一員,可無論面上私下,都待自己如晚輩一般疼愛,莫緹心中也早已將他當成了長輩一般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