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白川也是靠向那顆通天建木。

都不用白川說話,一抹盈盈生機之光便自白川的身上浮現而出。

那是早已經有些迫不及待的靈心!

“閣下,我暫時去也。還請稍安勿躁,我們之間的約定,我還記得……”

溫和毫無煙火氣息的聲音漸漸遠去。

沒多久,白川便再也察覺不到靈心意識存在的痕跡,徒留下那顆碧玉之種。

與之帶來的便是,眼前這顆沒有了氣息的“樹”,似乎活了過來,有了一絲帶著火意的生命氣息,只是這絲生命的氣息太過微弱,更是有些腐朽,就如那枯朽即將要腐爛的木頭上突冒一絲新芽,但這絲嫩芽在腐爛的劇毒下,終究無力迴天。

白川沒有多想,該去尋回小蜥蜴了。

念起,靈活的狴犴便一躍而起,向著深處通天建木之頂的基地平臺而去。

沿途所過,白川也是真正看清了這顆本該宛若碧玉般的樹身,究竟被靈能族所禍害到了怎麼樣的地步。

一層皆一層的平臺,猶如蜂窩一般就這麼環繞著這顆筆直的樹身建立而起,其中夾雜著各種他想象不到,根本不明白其作用的機械儀器密佈其中,往來人員不斷走動。這些平臺基地猶如常人身上致人病入膏肓的毒瘤一般,徹底將這顆魁力的碧玉樹軀蠶食的醜陋不堪。

他能夠感覺的到,這顆樹沒救了,其中的大部分力量已經被徹底榨取,神異不再。

光是看著,白川一想到倘若真有一天,自己的身軀被一群人類佔據搞成這樣,他都感覺渾身難受,那絕對是生不如死的感覺。

這一刻,白川有些同情靈心了。

堂堂一尊真仙、世界之主,竟落的如此地步。正所謂龍游淺灘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

思索間,他順著那抹微弱的氣息,穿過了無數層平臺、避過了無數守衛,來到了一層乾淨毫無雜物的巨大平臺上。入口處,肉眼可見的大量精銳守衛拱衛著。

白川停了下來,他已經感覺的到小蜥蜴的氣息就在眼前了。

只是他的神情有些狐疑,他是知道小蜥蜴的身軀有多大的,數萬米不再話下,可如今這個平臺,雖然不算小,但怎麼也絕對沒可能容納下數萬米之大的小蜥蜴。

莫非小蜥蜴被肢解了?還是靈能族有著特殊的容納手段?

不過來都來了,白川也沒想太多,幾息之間便解決了所有的守衛,走進了這座平臺的內部。

霎時,白川眼眸驟然一縮,本以為靈心的神軀已經夠悽慘了,但是跟眼前的畫面相比,卻是有些相形見絀。

出現在白川面前的是兩道透明如同房間窗戶般的螢幕觀察處,左邊透過透明的螢幕往內望去,映入眼中的是一道幽邃的血紅通道,通道之中遍佈蠕動的猩紅血肉,猶如地毯一般鋪滿所有的空間。

無數猶如觸鬚一般的管道,盤旋纏繞糾結著困住小蜥蜴上半身軀,一道吸管般的事物破開其胸膛厚重的防禦,吸附在那顆不停跳動的鮮紅心臟之上,隨著那顆心臟的跳動,觸鬚吸管也是跟隨著不斷的蠕動,絲絲縷縷帶著微光的物質不斷自其心臟之中抽取而出,流向不知名的方向。

如果說左邊還僅僅是充滿了原始的寄生風格,那麼右邊的更是充滿了殘酷無情的流水線風格!徹底的將一隻星獸後裔的尊嚴、臉面踐踏在腳下!

本該堅硬無比的下半身軀、背部,其外層的防禦徹底被破開,露出內部那鮮紅粉嫩的血肉,一道道寒光爍爍的利刃在機器的控制下,不斷落下而又升起,每一次落下那聲嗡鳴都代表著一片粉嫩鮮活的血肉被切下。

而地仙之境本就超乎常人想象的再生能力,這一刻給予對方的只有無盡的痛苦,才剛剛被利刃切割下的鮮血淋漓之軀,上一秒剛因為再生能力恢復長出嫩肉,下一秒便又被那利刃切割而下。

週而復始,迴圈往復。猶如最為上等,可持續存在的肉豬一般。

眼前的這幕畫面,讓白川想到了曾經聽過的一則故事,相傳天上龍肉,地上驢肉。驢肉滾三滾,神仙站不穩。是一種能夠媲美龍肉的上等美味佳餚,尤其是屁股之上剛剛長好的嫩肉,更甚普通肉數倍之鮮美。

所以有那麼一些地主大戶人家為了吃上那麼一口最為上等的嫩肉,往往會養著一頭驢,特意在驢屁股之上割下一個傷口。這個傷口是永遠不會讓其恢復的,往往都是嫩肉剛生,還不等其癒合,操刀的師傅便將其從驢身上活生生切割而下。

不顧驢的慘鳴,只為那一口鮮美!

這則故事真假與否,白川不知道。

但眼前這幅畫面,與之相比卻是過猶而不及。

抽血吸髓,千刀萬剮之酷刑,大抵也不過如此!

白川望著這一幕,喉嚨感覺有些堵住了。尤其是小蜥蜴大地那安詳如做著什麼美夢的神情,無異於一種對於他的諷刺。

他連自己的下屬都護不住,若不是他將其從巖星之上帶出來,又何嘗會遇到這般不幸。

他依稀還記得當初,大地的身軀有多麼的魁梧龐大,數萬米之身軀,然而如今,還剩下多少?

不足三千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