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不錯,前線的戰士就應該有這麼一股子勁兒!”司芒由衷的拍手笑道。

“我有點好奇,你為什麼連頭也沒有回一下,反而一直以一條直線的方式回來的,沒有想著要回身拼一下嗎?也許就能幹掉一兩個對手,也說不定呢?”司芒笑呵呵的說道。

李超像看白痴一樣的看了司芒一眼,最後還是忍不住開了口:“指揮官大人,你就不要把我們當成三歲孩子來耍了!我們偵察連的戰士,一個照面就被幹掉了幾個,連對手是誰都沒有看到!這種敵人,是我們應該考慮怎麼幹掉的嗎?而且上級給我們的指示是,只要接敵,立即標記方位並全力後撤。我們不是怯戰和畏戰,而是在按照命令列事!”

“對啊,這個命令還是我下達的,你們既然是按照命令做事,你為什麼不說出來呢?”司芒繼續問。

“所有的兄弟都沒了,我這個按照命令和不按照命令來做事,又有什麼區別呢?再說了,系統本來就記錄下來了所有的公函和指令,在明明知曉有這樣指示的前提下,還要判定我是逃跑而不是撤退,說明解釋也沒有意義,我又何必自取其辱呢?”李超冷哼一聲。

“說的不錯!來,給他把腕拷都解開,我認定他不是逃兵了。”司芒對著方健說,

“身為前線指揮官,我想我有許可權可以給他直接免除上軍事法庭陳述的結局。”

“好。”方健當然清楚李超的為人,只不過,信任這種東西只可意會,沒有證據可以證明他是清白的前提下,就連方健也無能為力。

但是,前指最高指揮官確實有這個許可權可以為其免除責任,原本方健也是想主動和司芒說說這件事的,只不過沒想到他竟然還可以主動提出來。

畢竟在指揮資訊系統上,這種被認定為

“逃兵”行為的,一旦上了軍事法庭,任憑你怎麼說,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一句

“有躲避行為”這樣一個評價,哪怕被無罪釋放,也是一個汙點。關鍵是,自己這個愛將也真的是沒辦法,一條直直的迴歸路線被整整齊齊的記錄在系統中,戰友全員陣亡,自己一彈未發,連鎖定對方的敵對交戰行為都沒有一個,也難怪被裁定為嚇破了膽逃命回來,撇下戰友于不顧。

“你,真的相信我?”腕拷這種東西其實就是兩個磁力環,戴上容易,拆下來也容易,剛剛還有點暴躁的男人一下子被解除了束縛,反而有些不太習慣,他只能一邊揉著手腕,一邊滿臉狐疑的看著司芒,沒想通這個看起來頗為年輕的傢伙到底在搞什麼鬼。

“不然呢,不相信你還會給你鬆綁嗎?”司芒白了他一眼,

“以後還是當偵察機甲連的連長,官復原職,以後還是好好殺敵,這次不是你的錯,是我們的敵人太厲害了。”一提到敵人,李超的眼睛又有點紅了。

“你就不怕我真的是一個逃兵?下次還繼續帶領隊伍逃跑?”李超忍不住反問了一句。

“那你是這樣的人嗎?”司芒問。

“我不是!”

“我信你!”司芒說完,起身徑直便走,只是快到門口的時候方才扭頭對還在那裡呆愣著的李超說:“向死而生,也就是因為你一直壓抑自己想要進行戰術機動的動作和天性,才讓你在最後一刻總能比別人快一步,你以為對手不想第一個滅了你嗎?他們只是沒有追上你而已。多虧了有你這樣一個活著的樣本,終於讓我想通了我們的敵人到底是怎麼運作的。不應該給你扣一頂逃兵的帽子,而是應該給你頒發一枚勳章才是!”語畢,轉身,離去。

“開著門吧,讓他自己堂堂正正的走出來,重建他的偵查連!不能讓我們的英雄流了血,還要繼續流淚。”司芒吩咐道。

“好。”方健點頭應是。二人走出運輸機甲良久,還能隱隱的聽到那個小小的隔間中壓抑的低聲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