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數學不好,馮小妹算了半個多小時才算明白如果他哥死了,她能拿多少錢。

在發現哪怕是和馮母對半分之後的數額也能保證他這輩子吃喝不愁後,馮小妹決定鋌而走險,直接送他哥歸西。

為了安撫她媽,也為了給自己動手找一個合理的藉口,她是這麼勸馮母的。

她說,媽,你想啊,咱們現在為啥會被人追著跑,不就是因為我哥在外面騙了人家錢嗎?

如果這些錢他給了我們,或者給你花了,那咱們現在理應為他背鍋,理應想辦法去掙錢然後還錢讓他早點出來。

可問題是.......那些錢並沒給您花啊,他每個月就給您5000塊錢啊!

不是我說,5000塊錢一個月的工資,在咱們縣城你想買房那也得攢上了個十年八年的。

更別說......

他現在得的可是肝癌啊!

癌症知道不?

就是老神仙來了都救不了!

您辛辛苦苦把他養這麼大,難道就是為了老了還要白髮人送黑髮人,辛苦賺錢去給醫院做‘慈善’嗎?

馮母沒聽出來女兒潛臺詞裡的嘲諷,但她對慈善兩個字特別敏感,她一直都覺得那些經常去他們村裡給他們捐錢那些企業啊,大學生們都是傻子,冤大頭,有錢自己花不開心嗎?憑啥子要捐給別人。

馮母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那不能啊,咱們是窮人,可不興做傻事。”

“可那到底是一條命啊,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寶貝疙瘩。”馮母哆嗦著嘴,心裡已然有些動搖,但依舊有點不捨得。

“就是因為哥是你的寶貝疙瘩,我才不忍心讓您看到他痛苦的畫面,媽,你是不知道得了癌症有多慘,像是我哥那種,到了後面整個肝都壞掉了,都會變硬,然後想要他活著,就得不停的往他身上插管子,給他肚子灌肥皂水,洗一洗上面的病毒。”

“喏,這是那些患者的圖片,好多人不是病死的,都是疼死的。”

馮小妹十分專業的找了一堆圖片給馮母看的,看的馮母老淚橫流,又是捶地又是砸牆,直呼我的兒,哭了好半夜,第二天早上起來眼睛都腫了。

但也只是這一夜。

她就徹底想明白了。

她殺馮寧遠並不是害他,而是在幫他,與其痛苦的疼死,不如早早的死亡。

不過老太太很慫,她不敢自己動手。

便叫二女兒幫他熬了一鍋雞湯,然後又悄摸摸的委託別人幫她買了點砒shuang和農藥,最後一股腦大倒進了二女兒拎來的砂鍋裡。

抱著砂鍋直接去看馮寧遠了。

馮寧遠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最疼愛的母親和妹妹是來給他‘送行’的。

這些天他在醫院雖然也有飯吃,但哪裡比的上這帶著親情的雞湯。

馮母一開啟蓋子,他就激動的從旁邊的櫃子裡掏出了自己的碗,準備先喝它一大碗解解饞。

但馮母卻阻止了他。

想要和他先聊會兒天。

因為探視時間不多,她想多和兒子說說話——畢竟,以後就看不到了啊。

馮寧遠感動的稀里嘩啦———說一千道一萬,還是自己的娘好啊,嗚嗚嗚。

“兒啊,自打你被抓,我們一家人就被趕出來了,你的資產也被查封了,那些個要債的天天追著我們要錢,我們沒辦法,現在只能在城中村租了一間小房子,十幾瓶,只有個小廁所,連個廚房都沒。”馮母掏出在胡椒麵上滾過的手帕,抹著自己的眼睛。

馮寧遠大為感同身受,痛苦的捶著自己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