員嶠山,一名環丘。上有方湖,週迴千里。

“如果百曉生在就好了,他定然有辦法能夠找到員嶠山。”花如玉面色惆悵,一時間竟然後悔,平時聽到百曉生講到這些事情,總是沒有興趣聽,如果當時能夠多聽他說說,現在也不至於什麼忙都幫不上。

“這員嶠山想必很少有人真正去過,為今之計,我們可往南海而去,也許海上的人會對這員嶠山略知一二。”秋風清提議大家即可啟程去往南海。

“沒錯,南海有鮫人子淵,我們可先去尋他,”花如玉突然激動的站了起來,興奮的說道,“子淵在海中已千餘年,想必能有所耳聞。”

“鮫人子淵?”秋風清喃喃自語,這名字倒是好聽,讓人莫名有種親切熟悉之感。

“我聽百曉生說過,他少年時期,曾在海中游歷,不曾想那次遊歷,竟然讓他碰到了海妖,他所在的船差點被海上巨大漩渦捲進海底,眼看著他就要被海妖吞噬的時候,幸好被鮫人子淵所救,從此百曉生只要有空就會去南海,約鮫人賞月品酒,上一次我們舉杯邀月,那還是百年之前的事情了。”花如玉回憶起往昔,眼中難道流露出奕奕神采。

“百年之前?”林語堂狐疑的看著年紀輕輕,花容月貌的花如玉,他此刻的關注點並不在鮫人子淵身上,而是在花如玉所說的百歲之事上。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朱夏宜頗不以為然,從他剛一見到這花如玉,就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所以,他並不吃驚,只是他不知道,別人看不出來,包括他的主人,也不知情,當主人也問起這花如玉的來歷,他方兀自扶額,主人如今...真是讓人大跌眼鏡!

“玉姑娘,一直未曾問過姑娘來歷,如今我們即將同生共死,可否直言相告於我等?”秋風清對早就對百曉生和花如玉的身份存疑,如今正好一問,來解開心中一直糾纏的謎題。

花如玉看了顏回一眼,猶豫了一下方回道,“我們既然一同上路,又是替我救百曉生,我自不該隱瞞,其實我的真身乃是一支洞簫,因著有些仙緣,被仙人遺落在瑤池邊上,得了瑤池的仙氣,我又潛心修行了幾百年,這才有了幻化人形之能。”

“那百曉生莫非也不是人類?”秋風清問道。

“百曉生乃是一枚棋子,機緣巧合之下,我們曾經一同修煉,並相繼化為人形,這幾百年,我們一直在一起修煉,世人都說修煉難,對於我們來說,修煉更加難於登天,傳聞,市井修煉,更加磨鍊心性,所以我們才會入得市井,經營了一家靈丹閣,只是為了修煉而已。”花如玉講起百曉生又有些傷感,“百曉生一直是孩子心性,善於品棋論道,而我善於音律,我們並不善戰,幾百年間,藏匿於市井,也並未樹敵,如今,竟不知為何有這等劫難?”

聽她講完,除了顏回和朱夏宜,幾人皆是雲裡霧裡,他們隨時修仙門派,不過,卻從未有過異類的朋友,沒想到山下真是無奇不有,有意思的很。

顏回簡單跟店裡夥計交代了一下,便與眾人一同趕往南海。

入夜時分,幾分方來到南海,天上一輪明月,萬里星河,海中也有一輪明月,萬里星河,一切都靜悄悄的,唯有晚風微揚,海波盪漾之時,才能分得清哪裡是海,哪裡是天。

海風浮動,月夜清涼,秋風清不經意間看到穆微之打了個寒顫,才發現她穿的如此單薄,遂將自己的外衣脫下,披在她的肩上,穆微之還要推脫,卻被他按下,“我不冷,你穿著吧,小心著涼。”

兩人客氣推脫之間,顏回突然來到他們跟前,看著秋風清微微有些不悅道,“人家不要你還偏要給!我冷了你怎麼不管呀?”

穆微之見她如此說,即使是夜晚,也能看到她臉上的那抹紅暈,她立馬脫下了秋風清的外套,放到了秋風清的手裡說道,“流照君,我真的不冷,你快穿著吧!”說完就速速離開了是非之地,眼底一抹皎潔,不友好的將秋風清晾在了顏回那裡。

秋風清相當之尷尬,不好意思的看著顏回,說道,“你也沒說冷呀!那給你吧。”

“哼!”顏回生氣的瞪了秋風清一眼,並未說話。

秋風清以為她不要,聳了聳肩,就要自己穿上,誰知顏回又生氣的說道,“喂!你個呆子,給我穿上啊!”

朱夏宜看著自家主人規規矩矩的給一女子更衣,十分頭疼的扶額,他悄悄的將秋風清拉到了一邊,說道,“主人,遠離女子,就是遠離禍端!”

“流照君,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呀?”林語堂與眾人一同站在南海之巔,望著廣袤的流域,“這哪裡有子淵的蹤跡呀?”

秋風清沒有回答,而是面向花如玉說道,“玉姑娘,你可以叫他出來了。”

花如玉點了點頭,她看著微波粼粼的海面,忽然念訣,召喚“慕九”,片刻之後,她的身前便出現一根長長的白色洞簫,花如玉將洞簫拿在手中,並未用嘴去吹,只是但她的指腹在洞簫上跳動的時候,憂傷的曲子竟也響了起來,花如玉美目含淚,娓娓唱來,“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

眾人自她的第一聲蕭聲響起,便被深深的震撼,還沒有人能彈奏出如此勾人心絃之音,她的歌聲一出,更是奪人心絃,那聲音似乎能使人肝腸寸斷,悲傷不已,在場之人,無不動容。

一曲作罷,眾人方從悲傷中回神,世上竟有如此之音,竟能讓聞著不知不覺中落下淚來,不禁感看萬分,紛紛擦拭著臉上的淚水。

花如玉焦急的眺望著南海深處,忽然,她的瞳孔機具收縮,緊張激動的衝著遠處揮手,“子淵,是你嗎?我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