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夜未央。

七里不夜城的地理位置,註定了它的繁華與昌盛。高大的城樓兩側,樓宇鱗次櫛比,茶坊、酒肆、服飾、肉鋪、賭場、花街柳巷,歌舞笙笙,繁榮盛世。夜晚的時候,明月星空,燈火燎亮,霓虹閃爍,別有一番風味。

秋風清一隊人,此時已經三三兩兩的分開,在夜市中消遣遊玩。秋風清和秦子瞻逛著逛著,突然看到前方不遠處有人影攢動,特別的熱鬧。秋風清忍不住向來往的路人一打聽,方才知道,那正是當地特別有名的簋街夜市,秋風清一聽有熱鬧可瞧,立刻來了興致,拽起了秦子瞻的手就往那邊快步走去,全然不顧秦子瞻的掙扎,就是不撒手。

兩人剛一走進簋街的街頭,就看到街面上熙熙攘攘,熱氣拂面。街道兩側的小攤子上擺滿了各色各樣的小吃,熱氣騰騰,香氣撲鼻飄兒了一整條街,食品攤鋪中間還夾雜了其他攤鋪,都是各種琳琅滿目的小玩意,讓人看著眼花繚亂,想要擁有的心蠢蠢欲動。這可把秋風清高興壞了,拉著秦子瞻一路吃,一路看,好不快活。

簋街的中心還有一處雜耍演繹的地方,裡一層外一層的擠滿了人,此刻正有人在表演著穿越烽火輪、踩高蹺等表演,隨著一個身影鑽過烽火輪,贏來了陣陣喝彩,離表演場地最近的地方還有一棵掛滿紅色布條的許願樹,秋風清也拉著秦子瞻去許願。

“聽說民間的許願樹很靈的,只要把願望寫在布條上,然後誠心的許願,天上的仙人就一定會聽到的。”秋風清眼睛閃爍著光芒,就如此刻抬頭看到的星星般閃亮。

“不許。”秦子瞻搖了搖頭。

“許吧,秦子瞻,你不許走,快點許一個!”秋風清硬拉他回來,許了一個願望。

看著紅布條掛在了許願樹上,秋風清高興的問,“你許了什麼願望?”

“不說。”秦子瞻才不打算告訴他。

“還不說?不說算了,我也不告訴你!”秋風清故意氣他。

酒足飯飽之後,秋風清一邊與秦子瞻散步,一邊逗他開口問他許了什麼願望,走著走著就走到了簋街的盡頭,竟然讓他們發現了一棵高大的梧桐樹,枝繁葉茂的捂桐樹開花了,五色花瓣笑意盈盈,像可愛的小姑娘,臉上長著可愛的紫色小雀斑,還淘氣的吐著又白又細的小舌頭。

夜晚的暖風偶爾吹過,就有片片花瓣紛紛揚揚的灑落下來,有一朵落在了秦子瞻的黑髮上,秋風清笑著對他說,“瞻瞻,如果現在有鏡子就好了。”

“為何?”秦子瞻不解。

“那樣你就能看到你自己啦,帶著小花的美嬌娘,哈哈哈~”秋風清笑的花枝亂顫。

秦子瞻的頭頂閃過一陣黑線.....,伸手就要拂去頭上的梧桐花。

“哎,別摘下去呀,多好看。”秋風清趕緊笑著握住他的手,不依不饒非要他帶著花。

秦子瞻對著他搖了搖頭,面具雖然遮擋住了他的面容,但是他的眼睛卻瞞不過秋風清,他眼底的笑意,讓秋風清開心。

秦子瞻在梧桐樹下,將流蘇冰絲穗系在秋風清的扇子上,那流蘇穗子如行雲流水,蕩啊,蕩啊,蕩進了兩個少年的心底。

梧桐樹旁,姣月之下,兩個少年,一城繁華,共品醉仙

“醉仙釀!”

林語堂見大師兄白鳳簫一個人在客棧,突然感覺他們好像冷落了大師兄,向來待人熱絡的他,非要邀請大師兄出去轉轉,白鳳簫拗不過這個熱情的師弟,跟他出去走了一圈。

兩人剛一進客棧,林語堂就看到練蛾眉捧著兩壇醉仙釀回來,他眼神頗為貪慕這酒,遂賤兮兮的說道,“練姐姐這是要自己一個人喝酒嗎?多無聊呀,還是讓我和大師兄陪你小酌一杯,不知練姐姐是否賞臉呀?”說完還不忘看看他大師兄,這是拿他大師兄的面子來討酒喝。

果不其然,練蛾眉本來並沒想喝酒,不過聽他這麼一說,想到連日來,她與音塵跟著白鳳簫他們一同歷練,不喝這酒,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遂說,“我正有此意,那我們就坐下來一起喝吧。”

白鳳簫自是不願意和這些師弟師妹們一同飲酒的,遂說,“練姑娘,你們喝吧,我先上去。”

練蛾眉見他要走,趕緊說,“白師兄請留步,我和師妹跟白師兄同行,一路上承蒙照顧,我理應備些薄酒,聊表謝意,還請白師兄賞光。”

白鳳簫見再不能推脫,只好隨他們一同坐了下來。菜美酒香,兩個少年就要猜拳比酒,玩了會覺得不過癮,又開始了行酒令,今晚的林語堂也不知道怎麼了,走了背字,每次都是他輸,喝了不少的酒,這醉仙釀後勁勃發,他已經暈暈乎乎的了。

練蛾眉笑他沒喝多少就醉了,說他不中用。林語堂哪裡肯服氣,叫囂著,還說練蛾眉不如他,都一口沒喝。

原以為練蛾眉酒量應該不錯,卻沒想到練蛾眉喝了,還真不如林語堂,剛喝一杯,就醉了!

白鳳簫看著面前的少男少女,不覺好笑,搖頭納悶,這酒量,還要學人喝酒?

白鳳簫見練蛾眉雙頰紅撲撲的,他輕聲喚了兩聲,她依然一動不動的趴在桌子上,白鳳簫無奈之下,只得俯下身來,打算先將她抱回她自己的房間中睡。可沒想到才剛扶起她的身子,練蛾眉就緩緩的睜了眼睛,長長的睫毛蒲扇著,醉眼朦朧的盯著他的臉看。

“白師兄”練蛾眉聲音輕軟,笑靨如花。

白鳳簫見了她那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心神盪漾了一下,不過修道之人,定力非常強,他立刻稍微心神,道,“練姑娘,你們都喝醉了,我先送你回去”。說罷,也不再看練蛾眉,急急忙忙將她抱回了樓上,敞開門,像丟燙手山芋一樣將她放到了床上,隨後趕緊退了出去。

等他再次返回到林語堂身邊的時候,林語堂的酒勁已經上來了,像一灘爛泥,把臉埋在桌子上。白鳳簫喊他不醒,只得將他也背了起來送回了樓上。

白鳳簫黑著臉,搖了搖頭,這一晚上,背了兩個喝醉的人。他褪去林語堂的鞋子,又將被子抻開,蓋在他的身上,無意中瞄到了林語堂的臉,這一看不要緊,任他是多麼冷靜的人,也沒能控制住,眼底浮現笑意,強忍著沒有笑出聲來。

林語堂紅璞的臉蛋上,竟然被人畫了一隻大烏龜!白鳳簫眼角微眯起來,這種事只有那人能做的出來,他的腦海中閃現一抹紅色的暗影,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