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清面色倏然一冷,幸好那玉生煙此時身上綁有捆妖繩,要不然這小小的牢房,還真未必能夠困得住他,只見他發了幾次力,都衝不破那捆妖繩,遂憤恨的轉過身去,不在理會眾人。

三人見從他的嘴中也暫時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只好先作罷,遂都離開了這大牢。

連日來的變故,使得今年的同修會,也提早結束了,城南風去找穆微之告別的時候,中途卻撞上了林語堂,林語堂想起那日樹下的城南風和柳江離,心中極為不悅,遂出口冷言冷語,“你來幹什麼?我師姐忙的很,沒有功夫見你!”

“又不是見你!你憑什麼不讓見?”曾一臣見林語堂甚是無理,也立馬不高興了。

“那要怎麼樣,我就是不讓你見!”林語堂怒氣衝衝,指著城南風道,“你自己做了什麼,別以為別人不知道!”

“我做了何事?”城南風面色極為不悅,怒氣衝衝的看著林語堂。

“還要我說破嗎!你那日有沒有和柳江離偷偷幽會?”林語堂氣憤的說道!

“一派胡言!”城南風氣急,兩個人頓時都火冒三丈,扭打到了一起,林語堂一個人,曾一臣自然拉了偏架,等秋風清和穆微之趕到的時候,林語堂已經被打的掛了彩。秋風清看著城南風兩人,露出不悅之色,“你們這是幹什麼?欺負我們隱仙派沒有人嗎?”

曾一臣看了秋風清前來,稍有些忌憚的說道,“流照君,是他先滿口胡言,我大師兄才出手教訓他的!”

穆微之面露焦急之色,拉著林語堂小聲的問道,“語堂,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怎麼會打起來呢?”

林語堂看到穆微之,想起剛才自己說的話,有些不好意思,吞吞吐吐的不肯說。曾一臣反倒有些沉不住氣,十分不悅的說道,“是他說我大師兄偷偷的跟柳江離幽會,我大師兄才打他的!”

這話一出,城南風臉色已經十分難看,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林語堂,示意他閉嘴,然後神色慌張的看著站在秋風清身後的穆微之道,“是她要跟我告別,我沒有...跟她...幽會。”說道後面,聲音越來越小,一張白淨的俊臉,刷的一下紅了下去。

穆微之抬頭看著他,兩人都有些尷尬的將眼神看往別處,秋風清看到兩人的樣子,心情無緣無故的煩悶起來。過了一會兒,穆微之稍微情緒,微微一笑,這事也就過去了,城南風帶著靈劍仙府的人,不日便離開了武當山,隱仙派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只是自那日起,秋風清就發現,穆微之的手腕上,戴上了一個古法手鐲。不過他真心覺得,那鐲子確實不襯穆微之!

初八,太子洞內,關尹道人殞沒,留有一枚舍利,化身一縷金光,得道飛昇。

陌九等人曾答應過師宗,不可發喪,不可悲傷流淚,所以,整個隱仙派,都在無聲中悲慼,秋風清守在太子洞裡,七天七夜沒有出洞,直到後來他才聽林語堂說,他在太子洞的時候,明鏡師叔也回來了,一直跪在武當山下,足足跪了七天七夜才走。

關尹道人走後,大雪便沒有間歇的一直下,漫天華雪,整整下了一個冬天,直到元宵節前夕,雪才方停。

許是因為下了一冬天的雪,趕在元宵節前夕,漫天烏雲終於散盡,是以,今年的元宵節格外的熱鬧。傍晚時分,秋風清在武當山與林語堂他們一同放了天燈,各自散了之後,他突然覺得長夜無聊,所以召喚了鳴蛇,二人悄悄下山,去了七里不夜城。

秋風清與朱夏宜站在簋街夜市的許願樹下,他看著那書尖上的許願紅布,望得出神,回憶湧上了心頭。

“唯願秋風一世平安,早登極樂。”

當年許願樹下的白衣少年,說什麼都不肯許願,最後在他威逼利誘之下,許出的願望,竟然是為了他秋風清。

而他許的願望則是,“傾盡一生,重鑄那少年的容顏。”

當年的許願樹依然還在,而那少年去了哪裡?

憶往昔,花燈如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