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人界篇 第三十三章 似曾相識

“音塵，你為何...”林語堂看向音塵，竟不成想，他們之間的交情，還不如這小白臉，他的臉色已經極為不悅。

而身旁的音塵，此刻沒有說話，她仿若渾然不知，一雙眼睛，直直的盯著素光，彷彿要把他看到骨子裡。

正當林語堂生氣發怒之際，穆微之眼尖，發現從遠處向這邊走來三人，立刻慌張的在林語堂耳邊小聲提醒，林語堂聽了，馬上收回了兵器，眾人都規規矩矩的站在原地等候。

只見從遠處而來的三人，正是風散梅和左休明，另外一位是元丹聖府的玉鑑瓊，練蛾眉等元丹聖府的弟子，見了玉鑑瓊，都紛紛行禮，尊稱師叔後，站在了她的後面，都不敢再言語。

“語堂，怎可胡鬧！”風散梅方才親眼看見林語堂拔劍，不管什麼原因，此舉也是不妥，故十分不悅。

“師叔，我...”林語堂吞吞吐吐，不敢再說下去了。

“無妨，年輕人嘛，互相之間切磋切磋，也是常有的事情，依我看來，無傷大雅，散梅道長莫要責怪他們。”左休明倒是不甚在意，只是看著素光的神情，略微一頓，遂又對著素光說道，“素光，你很少在各家門派中走動，所以，跟眾位弟子，都不是很熟悉，既然這次有機會，一同修煉，定要珍惜，與大家和睦相處才是。”

素光看了著左休明，態度恭順有禮，微微施禮答道，“是，徒兒知道。”

“好，那你們自便吧。”左休明說完，便引著風散梅等人一同離去。現場的其他人被方才那麼一鬧，也都悻悻離開。此時，場中只剩下城南風與素光，長身直立。

城南風看著素光稍顯疲態的神情，忙上前擼起素光的袖子，看到裸露肌膚上那抹無緣無故的傷口，此刻還兀自留著鮮血，不禁大驚失色，“素光，你又發作了嗎？”

素光眉頭稍凝，用內力壓制體內翻騰的血流，過樂一會兒，不適感才漸漸褪去，恢復了血色，他的聲音有種清冷的磁感，“已被我壓制，無妨了。”

“你的病...”城南風面色凝重，很是為眼前這個師弟擔心。

“無妨。”素光面容清冷，看不到悲喜，似乎早已習以為常。

這時，遠遠看到有一個人，像是錯過了什麼大事般，風風火火的，衝著他們邊跑邊喊，“大師兄，大師兄，剛才怎麼回事啊？我怎麼聽說林語堂那小子要打素光？”

曾一臣說話間，人已經跑到了城南風的跟前，城南風見他的舉止，有失穩重，微露慍怒之色，沉聲道，“大聲喧譁，成何體統！”

曾一臣衝他吐了吐舌頭，規規矩矩的站立後，方才焦急的問，“素光，你怎麼樣啊？我就這麼一會兒不在，怎麼就有人要欺負你？聽說是林語堂那小子？我替你教訓他！”

“教訓什麼！”城南風用力拍了一下曾一臣的腦袋，搖了搖頭，語氣中卻帶著些得意和讚許，“誰能欺負的了他！你也不想想，那林語堂是他的對手嗎？”

曾一臣一聽，笑了，“哈哈哈，我就說嘛，素光，厲害嘛！把他打得怎麼樣？”

“這是在隱仙派，不是在你太昊蒼城，你莫要生事！”城南風見他口無遮攔，恐他被師傅發現責罰，遂開口提醒他。

曾一臣被大師兄教訓一頓後，也不敢再慫恿著素光去找林語堂報仇了，他提議大家一起去隱仙派後山的瀑布觀賞，聽說那瀑布一年四季水流不息，堪稱一奇！另外兩人聽了，也覺得甚妙，遂向著後山走去。

尋常瀑布，冬天已然成為天然冰橋，昔日裡的飛瀑高懸，掛滿冰凌，而武當的飛瀑，四季如春，奔騰不止，生生世世，不枯不竭。

三人快到飛瀑跟前時，遠遠看到，飛瀑前背對著他們，站著兩個男人，其中一人，白衣修身，負手而立，腰間掛有一柄古雅扇子，扇子上面掛有流蘇冰絲穗，穗子在風中孤零零的搖曳著。他的身旁一個紅髮男人，恭敬而立，此刻正看著白衣男子。只見白衣男子跟身旁人又交代了幾句，那紅髮男子才施禮告退。

就在三人猶豫著要不要上前之時，那白衣男子卻突然回過頭來。眾人這才看清。

冰山飛瀑，漫天花雪，那個白衣男子，清清冷冷，那若有若無的褐色淺痣，映在眼角之下，使得他的英氣中又平添了幾分魅惑，即使此時看他的是男子，也都有些微微著迷。

三人都有一瞬的失神，忽然見那男子，竟朝著這邊走來，幾人連忙回過神來，走上前去。待走近後，那白衣人竟一把拉住了素光的手，表情激動起來，眾人皆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目瞪口呆的看著他。

只聽那人激動的說，“瞻瞻，是你嗎？是你嗎？瞻瞻！”

素光被他攥著手，表情極為不悅，他向來不喜與旁人有身體接觸，就連他的師兄弟，都不曾與他這般親密，遂用力推開了他。同時，曾一臣忍不住開口道，“什麼瞻瞻？這是我師弟，素光！”

“素..光？”那人一雙眼睛直直的看著素光，若有所思，這個人的褐色雙眸，讓他想起記憶裡那個少年。忽的，他又收斂了情緒，搖了搖頭，神色黯然道，“也對，你怎麼可能是他。”

“扇子？”曾一臣發現這人的扇子，忽然，聯想到一個人，“秋...，你是流照君？”

秋風清已經收起了剛才的落寞，恢復了以往的英氣，他衝曾一臣無奈的搖了搖頭，微微一笑道，“一臣兄啊，我可是早就看出來你了！”

曾一臣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忙跟身旁的素光說，“素光，他就是我跟你提過的秋風清。”

素光跟秋風清點了下頭，算是打過招呼了。遂自顧自的走向飛瀑之前，不在理會眾人，那清清冷冷的樣子，倒是有幾分秦子瞻的影子，秋風清不禁對這個男子，有種莫名的親切感。

城南風依舊高冷，兩人打了招呼，也往飛瀑而去。剩下秋風清與曾一臣兩人，寒暄過後，秋風清方知，這個被他誤認作是秦子瞻的素光，是靈劍仙府的，只因這素光平日子不喜與人接觸，所以並未出過門，此次來隱仙派，乃他第一次出山。秋風清看著素光，清冷雅正，如果秦子瞻到了他這般年紀，應該也是一個堂堂的雅正美男了，不過瞻瞻的容貌，早已經被那應龍真火所毀，連關尹師兄都無法救他，這世上，還有人能救得了他嗎？

秋風清站在奔騰的飛瀑前，瑩瑩白雪，飄飄灑灑，落在他的黑髮之上，他的思緒忽然回到了五年之前。那天他暈倒在太昊蒼山，閉眼間，彷彿看見一個人，向他而來。等他醒後才發現，自己被朱夏宜所救，事後，朱夏宜帶著他找遍了大江南北，卻依然沒有秦子瞻的下落，那個少年，竟然真的不見了，從此再無蹤跡。他心灰意冷，又有關尹的詔令，只得回到太子洞，避世不出，這些年，他一直沒有放棄過，一直派朱夏宜四處尋找，卻始終沒有結果，沒想到，如今，竟已過去五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