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影在秋夜的風裡拖曳搖晃,假扮成鳳帝使者的淮南暗衛面白無鬚,是個面部線條十分柔和的年輕男子,自燈火下緩緩走過,面色平靜地跟著士兵往北信王世子營帳的方向走去。

“使者請進,世子在等您。”

暗衛微微垂著眼簾,餘光掃了眼跟著自己計程車兵,隨即從容不迫地踏進了營帳。

北信王世子端坐在首位上,左右出了自己的心腹外還有聞訊趕來的跟隨著北信王握有實權的人物。

“使者,鳳帝何日派兵來救我們王爺?”

不等北信王世子開口,一位絡腮鬍子的武將立即出聲,目光緊盯著走進來的使者看,根本就沒將首位上的北信王世子放在眼裡。

暗衛瞥了眼北信王世子頓時沉下來的疲倦面容,故意掐著嗓子尖細這聲音淡淡道:“陛下有密信交給北信王世子,還請諸位先行退下,咱家需要單獨和世子說。”

“哪有什麼不能讓我們知道的?”

“對!如今王爺危在旦夕,這個時候把我們支開是什麼意思?”

……

這幫人北信王世子根本就壓不住。

鐵青著臉看著這幫鬨鬧的老傢伙,北信王世子氣得直接站了起來,怒喊,“使者是鳳帝派來的,各位是要公然抗命嗎?”

有頭腦靈活的文官笑了笑,“世子這話就太嚴重了,我們都不過是擔心王爺罷了。畢竟世子你猶猶豫豫好幾日,對面的淮南軍隊已經在整頓軍隊,隨時都有可能打過來,王爺可謂是命懸一線,我們如何不著急啊!”

“諸位放心,此時陛下自有安排,還請諸位先退下。”

暗衛聲音尖細,說出的話更是不容拒絕。

北信王的人相互對視了眼,知道這會兒不下去是不可能的,於是敷衍地拱了拱手默不作聲地退出了營帳。

站在賬外,幾個人的臉色都沉了下來。

“走。去我那談!”

為首的武官眼冒精光地盯著北信王世子的營帳看了眼,留下侍衛注意這邊的動靜後就帶著人去自己單獨的營帳了。

安插在北信王軍隊裡的淮南探子已經混進了其中一人的親衛裡,也跟著進了營帳。

“鳳帝這個時候派人過來卻絲毫不提救王爺的事情,反倒把我們支開和世子單獨談,這可不是個好的苗頭,只怕鳳帝另有心思不打算救王爺了。”

開口說話的是北信王最為信任的心腹,也是掌握這的駐守吳州二十萬軍的大將。

“這不應該吧!”

有人不信,搖頭道:“鳳帝可是與王爺結盟,說好了平分江山,如今端王、淮南等勢力愈加壯大的情況下更應該與我們抱成一團,如何會不管王爺。”

“呵!”

北信王心腹冷笑,譏諷地說了句,“鳳帝與王爺本就是虛與委蛇,哪有什麼真情實意可言,不過是目前大勢所趨罷了。但對鳳帝來說,要的是我們淮北的實力而並非王爺本人,這沒了王爺不是還有世子。對鳳帝來說世子年輕且性子溫吞,可比王爺好拿捏多了!”

“那我們該怎麼辦?”

其他人也慌了,個個抓耳撓腮。

這會兒北信王世子營帳裡卻是哭聲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