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露重,兩方人馬駐紮在河流兩側,秋毫無犯。

“怎麼還沒出來?公子會不會出事?”魏瑾瑜急得團團轉,恨不得用目光直接將眼前的帳篷戳穿,好看清裡面的情況。

“等著。”

崔伯身子站得筆挺,目光沉沉地看著帳篷。

族人們在洛靈芝走後就一直擔憂不已,還是白樹站出來讓大家找地方休息,明天還要趕路呢!

靈芝那丫頭素來有主張,雖然性子強硬,但也不是個亂來的,敢一個人過去必定有把握。

只是到底有些不安心。

“凌清,你過去看看。”白樹把白凌清叫了過來。

正好白凌清也不放心洛靈芝一個人,白凌清點頭。

將大寶、囡囡哄睡後,就立即趕了過去。

魏瑾瑜認出他是跟在洛靈芝身邊的那個少年,便讓他留在帳外。

水流淙淙,帳外的交談聲伴隨著綠洲靜靜流淌著的溪水聲清晰地在洛靈芝耳邊迴盪,四周安靜得可以聽見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

榻上躺著的病美男此刻呼吸平緩,腹部的傷口也完全癒合,洛靈芝的目光卻仍舊凝視在他那張可堪入畫的臉上,毫無疑問,這是一副令人賞心悅目、見之難忘的神仙相貌,即使因失血過多而微微有些蒼白,卻仍舊難掩傾城風姿。

但完全不一樣啊!

洛靈芝猶豫再三,還是伸出手摸了摸榻上美男的臉,滑溜溜的。

往下挪,修長的脖子也沒有縫隙,毫無易容痕跡。

“唉!”洛靈芝難得嘆氣,或許剛剛聽錯了。

昏迷中的崔允嘉恍若置身雲端,有輕柔的春風帶著淡淡的清香拂面而來,雲水化成的柔軟細膩的手撫摸著他的臉,耳邊是空靈飄渺的嘆息……帶著淡淡的惆悵。

神佛也有苦惱嗎?

崔允嘉想要去追問,轉瞬之間卻是什麼也沒有了,清香消逝,浮雲散去,他又置身於幽暗的夜色中。

帳內,蠟燭殆盡,洛靈芝起身收起藤蔓,對著帳外喊了一句,“可以進來了。”

聽到聲音,魏瑾瑜抬腳就往帳篷裡跑。

“把熱水、布巾端進來……”

崔伯吩咐了幾句,隨即腳下生風似的往裡走,甚至比魏瑾瑜更早一步走到榻前。

等不及多問,直接伸手搭在崔允嘉蒼白的手腕上。隨即雙眼發亮——

脈象平穩了!

“主子。”

白凌清走近,明顯看出洛靈芝心不在焉,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不好過問,直接守在洛靈芝旁邊。

崔伯確定自家公子傷勢癒合、脈象平穩後,立即起身給洛靈芝行禮。“姑娘大恩,我們崔家必定銘記於心。

這是一點薄禮,還請姑娘手下,今後有事皆可報上我們清河崔家的名號。”

立即有侍從奉上謝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