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將要抱到大佬的大腿的草生贏家,空雲當然知道對於那位大人來說正直的秉性有多麼重要,雖然說大人嘴裡說著並不介意從前做的事情,但是萬一聽到了這小子的胡言亂語,又改了主意可怎麼是好?

它當然不知道,它的豐功偉績已經被褚扇翻了個底朝天。

褚扇非常小心地把小娃娃那細弱的手腕和小手從自己的嘴邊挪開來,然後非常從心地換了個話題:“那,你是男的還是女的啊?”

空雲表情有一瞬間的空白:“什麼?”

“男的,女的。就是,呃,公的母的?雄的雌的?”褚扇有點撓頭。

這怎麼解釋?

空雲:“我是自體授粉,不分雌雄。”

“但是你變成人了,認識分雌雄的啊......啊呸,分男女的啊!”

褚扇據理力爭,他不能接受這麼漂亮的娃娃是個無性別的存在!

空雲陷入了沉思:“人...都要分雌雄......嗎?”它說著,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閉目冥想的夏雲燁。

夏雲燁感受到了來自童子的注視:“不,我這裡沒有那麼多規矩。”他施施然起了身,繞床半周,走到了那幾個躺著的人旁邊。

“你之前是什麼樣,以後還可以保持。這些人怎麼還沒醒?”

空雲也不再搭理話癆褚扇,而是也下了床,小步跑到夏雲燁身邊,也看著蘭庭等人,面上很是擔憂——主要是擔憂惹了禍導致夏雲燁不要它了——“不應當啊,這都幾個小時過去了?他們應該醒過來了啊?”

褚扇賤兮兮地哼哼:“你那花粉的量沒控制好吧?不對,你說你是花,那花粉豈不是......豈不是你的唔唔!”

空雲氣急敗壞地控制了褚扇的嘴巴,一貫平靜的表情也隱隱要崩壞:“閉嘴!閉嘴!”

然後它看了一眼夏雲燁,才繼續回答夏雲燁的問題:“大人容稟,我的花粉是沒有什麼攻擊力的,他們......他們這種情況我也是第一次見。”

夏雲燁回頭看了一眼床上的詹聞天:“你確定現在你的水平還跟你之前一樣嗎?”

“他胸口之前還閃爍著綠光,現如今已經消失了。有沒有一種可能,那根藏在他胸口的玉色樹枝,已經被你吸收了。然後你又按照從前的能力施展了花粉......”同樣的的招數練氣和築基修士使自然是不一樣,雖然這香草精修為低下不差這一根玉色樹枝吧......

空雲:......

完了完了,整棵草已經開始麻了。

這還什麼都沒幹呢,先把大人的附庸給毒死了,烏烏烏,它的命怎麼這麼慘啊......

空雲落淚。

夏雲燁有點好笑的看了一眼這小東西,也沒告訴它這幾個人都沒事,其實只是在嚇唬它。

正當它哭哭啼啼的時候,蘭庭猛地睜開了雙眼。

他後背幾乎被冷汗浸透了——剛剛的夢!

他一張初見蒼老的秀逸的臉上是全然的倉惶,就那麼看向了夏雲燁彷彿洞悉了一切的明亮雙眸。

有那麼一瞬間,蘭庭突然想到了什麼——

夢裡的天塌地陷,夢裡的連綿暴雨,巨幅閃電,夢裡瘋狂地人群和肆意殘殺的那些怪物赤紅的眼——

一切都和眼前的這位舒清大人的淺褐色的眼瞳重合了。

他囁喏片刻,終於想要問些什麼的時候,卻只見那位大人非常淡然地像是預支了他會問什麼一樣地,搖了搖頭。

夏雲燁在看到蘭庭那雙恐懼的眼睛的時候立刻就明白過來,這個人,不管怎麼樣,一定是知道了什麼的。

畢竟他的眼瞳裡幾乎鐫刻著恐懼與極致的悲傷,對現狀的茫然,還有......一切被魔族毀掉的人眼中都有的......絕望。

所以在蘭庭將要問出來什麼的時候,他只是預先的堅定地,搖了搖頭。

還沒有到公佈一切的時候。

畢竟,這個世界的天道尚且在修復屏障,他根本不可能將這個訊息公佈出去,否則若是引來魔族的入侵......屆時外憂內患重重夾擊,這個世界就危險了,不,或者說是隻有毀滅的結局了。

在他一半無奈一半強硬的態度之下,蘭庭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在沉默之中等到了其他幾個成員的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