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聞天緊張地乾巴巴應了一聲:“好,好。我,我會的。”

表情彷彿一個馬上要被輕薄了的黃花大閨女,滿臉隱忍。

“......”夏雲燁提示:“不會很痛苦的。”

然後下一秒,就在那幾粒椒蘭種子徹底接觸到詹聞天胸口的面板的同時,一股接近透明d的綠色氣波猛然炸裂向四周滌盪開來,除了夏雲燁有一點預知性的穩固了下盤之外,褚扇和蘭庭等人都被這股氣浪擊飛到了空中。

夏雲燁面容肅然地看著詹聞天胸口光亮之處憑空生出的猙獰枝椏手裡已經掐住了一朵赤金火焰,只等那精怪氣勢大勝時出手。

然而也是他身上的氣息太過於駭人,那胸口生出來的褐色枝條在空中無能狂怒地揮舞了片刻,最後還是老老實實地盤成一團,生長出一朵巨大而潔白的花骨朵來。

那些被擊飛到空中又很快重重落到地面上的倒黴隊員們也都揉著受傷處站起了身,湊了過來。

其中還有一個看著就很單薄的男孩手裡艱難地舉著一臺形狀特殊的機器,那是他主導研發的,具有拍攝下來異常能量磁場的機器,也是世界上唯一一臺可以拍出來兩人鬥法,神仙鬼怪的恢弘場景的攝影儀。

在一干人等的注視下,那朵巨大的白色重瓣花骨朵緩緩一層一層地開啟來。

與此同時,一種神秘而悠遠的香氣也慢慢氤氳在這不算大的空間裡。

那是一種介於濃郁與清香之間的十分獨特,讓人聞到了就忍不住吸入更多的香氣。

亦是......夏雲燁冷下臉來:亦是這香草精的攻擊方式。

他沒有去看那些人,他們沒有逃過這攻擊的理由,所以應當是已經昏迷過去了——至於為什麼不是死掉了......

“你不是那麼愚蠢的存在。對吧。”他帶著點磁性的聲音在這芬芳四溢的房間裡響起來。

“當然。”花骨朵還沒有完全開啟,但是聲音已經響了起來,那是一個雌雄莫辨的少年音,語氣中是沉寂的濃郁死氣:“我只是想與您談話,並不是想要激怒您。”

夏雲燁揮了揮手,指尖的焰火瞬間消弭不見。他略略後退了兩步,坐在了另一張大床上:“你要見我,你想說什麼?”

花骨朵先是沉默了一會,然後更快速地張開了繁複美麗的花瓣,露出來了一個半米高的蜷縮成一團的玉白小人——就浮在詹聞天胸口的正上方,枝椏盤繞舉起來的白色花朵裡面。

像是鮮花姑娘——又或者鮮花少年一樣。

——緩緩睜開了它淡色睫毛下的眼睛,露出來了淺綠色的眼瞳。

這屋子裡僅剩的兩個有神智的存在就在此時對上了視線——當然,夏雲燁下一瞬就移開了視線,從乾坤袋裡面取出了一塊鮫紗錦遞了過去:“披上吧。”他說。

香草精也並不推拒,也是因為它清晰的感受到了那塊流光溢彩的布匹上能量的精純,那絕對是非常,非常,貴重的東西。

披裹好鮫紗之後,夏雲燁才重新將視線放到了這個小人身上,它已經不再是漂浮著的蜷縮狀態,而改為了像他一樣盤腿坐在那白花上的姿勢。、

“你進到南省的時候,我就知道了。”香草精率先出聲。

夏雲燁挑起了一邊的眉毛:“哦?”

香草精神情完全沒有變化,淺綠幾近於白的頭髮,和淺綠近白的眼瞳,還有蒼白的面板,都讓它有一種神子的純潔貴氣。

“郯城的魔種,困擾了我很久。”香草精說:“就像是生長在我身體裡的蛀蟲,我殺不死他,只能忍受。”

“但是那魔種對你,也並非全無益處吧?”夏雲燁問。

香草精沉默了片刻,那張雪白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種名為落寞的情緒,聲音也低落了下來:“......是。”

它低垂下蒼白的睫毛,淡淡說起了事情的始末:“我有記憶以來,就被囚禁在了實驗室裡,當然,我的失憶,也正是他們的手筆。”

“我不介意他們做的那些事,但是我很想找到我丟失的記憶,因為我感覺,那對於我來說非常重要。丟失了它們,讓我十分苦惱。”香草精輕聲嘆息:“可是貪婪的人類拒絕了我的請求。他們只想讓我當一個愚蠢的任憑他們擺佈的木偶,而不想讓我有我自己的思維。”

“所以你反抗了他們?”夏雲燁猜測。

“不,到此為止,我雖然想要反抗,但沒有什麼反抗的能力......”

香草精看了看夏雲燁似笑非笑的表情,又嘆了一口氣,解釋:“大人啊,您不要看我個人能力是強大的,但是對於這個世界的人啊,大人,哪怕是您,強大如您,他們的貪婪,也會讓他們找到辦法,囚禁您,傷害您,利用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