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這劍修弟子對陣的刀修並沒有察覺到自己已經逐漸被摸出來了刀法規律,只覺得第一次持刀對敵就一帆風順,十分舒爽,也是一鼓作氣,越戰越勇,幾次三番重重劈下都險之又險擦過那劍修的身側落到地面上。

劍修也是一副不敵的模樣。

就在這一步一步試探的過程中,突然在某一個錯身的瞬間,攻守易勢,劍修終於開始主動出擊,一劍一劍刺向刀修剛才顯露出來的薄弱之處。

看起來他找到了一擊致命的那個“罩門”,夏雲燁有點感慨又有點敬佩,這個名叫衛浩言的劍修弟子夏雲燁是聽他師父說起過的。

須凜道人在他遊歷凡界的時候就同他說起過,他的師兄看上了一凡界的大家族庶子,認為那孩子資質不同凡響,想要收為弟子。

現在看來,這位師叔果真沒有看走眼。

卞梓玥卻並不看好衛浩言:“強弩之末,何必來哉?只不過是一場普通的同門對決,他這般咄咄逼人,屬實讓人看不上。”

“......”夏雲燁無聲地看了一眼卞梓玥,沒有接她的這番話,心中卻是諷刺地想:你們這種塵昀界的名門大族出身的修士,又怎麼會了解底層修士對於資源和機遇的追求呢?

今日無苑宗入門大比的彩頭,能入他們的眼的無非也就是那塊可當試刀石的青金石,但是更多的普通修士眼中所見,卻是剩餘的其他獎勵,丹藥,符籙,法器。

這些東西,他們不去爭,此生便無緣大道。

坐在前面的杜謙也若有所值地嘲諷:“是啊,這種小地方凡界出身的弟子啊,都是這樣上不來臺面!”

卞梓玥下意識就要附和,但是又強行止住了點頭的慾望,皺眉道:“杜道友這樣的話就是不對了,豈不聞天道以萬物為芻狗?無論是誰,在天道那裡都是一視同仁的。”

“哈哈。”夏雲燁面色冷淡地符合了幾個乾巴巴的笑聲。

他們交談的功夫,場面之上已經分出了勝負。

衛浩言抓住了對手的錯隙,一劍挑下了刀修腰間墜著的玉牌,劍尖用力,那玉牌就化作了點點熒光消散於空中。

短暫的沉寂,觀眾席上爆發出一小陣歡呼,這第一場個人賽也算是給眾多新弟子們開了個好頭,畢竟往屆也不是沒有第一場打的一塌糊塗,最後兩個人滾在一起,用一種很不美妙的方式結束比賽的。

【燁兒。】

一個聲音突然在夏雲燁腦中響起,是須凜道人。

夏雲燁不動聲色地看向手中的千紙鶴,這是他之前交給師父的,顯然,現在的師父已經掌握了使用方法。

【師父?】

【若是你實在不敵,便儘早服輸。】須凜道人傳過來的聲音之中帶著幾分擔憂【為師只恐怕你那對手不是單純的想與你光明正大的比試......】

沒想到連他師父都察覺到這一點了,不對,夏雲燁默默地笑了,怎麼可能感覺不到呢?

他的視線落到前面的杜謙頭頂上,想,這人都已經下了血本,要跟他同臺競技了,怎麼可能不留點什麼後手?比如說做一些違規之事,到時候他的大比資格被取消,但是他的對手夏雲燁可是會付出更大的代價啊。

【沒關係的,師父。】他回應的聲音十分沉穩。

須凜道人捏住千紙鶴的手一頓,問:【燁兒這話是從何說起?】

【前段時間歷練有所得。】他簡單描述。

【......那也莫要勉強,察覺到不對就要儘快服輸。】須凜道人最後還是決定相信自己的徒弟。畢竟這孩子從小就有主意。

又是幾輪菜雞互啄,終於來到了夏雲燁對陣杜謙這一場比賽,他們二人都是劍修,手持著相同的長劍相對而立。

夏雲燁挽了個劍花就要出劍。

“夏雲燁,我呢,原本也不想擔一個以境界壓人的名聲,但是就像你剛才在下面說的那樣,每一個人都要全力以赴,才算是尊重對手,所以......對不住了!”

他一番堂而皇之的話說下來,劍風也隨之而至,直衝著夏雲燁面門而來。

坐在高處的須凜道人捏了一把冷汗,就見夏雲燁用一種輕盈的身子微微側過身去,就剛剛好躲過了這一劍,滑步撤上前,又猛然回過頭持劍回挑,此招正謂紫燕回頭。

他這一個回頭,杜謙整個人都被驚到全然不顧及什麼風姿了,屁滾尿流地運起靈力就往後躲去。

夏雲燁見狀,心中卻並沒有放鬆警惕——到並不是害怕他用剛才衛浩言的方式來試探他的底線,而是警惕這人將要使出來的陰損招式。

他這般信誓旦旦,一定留有後手。

夏雲燁懶得多花時間,於是一式力劈華山,就將劍斬向杜謙的腰腹之地,玉牌掛著的位置。

果然,這樣緊急的情況之下,杜謙果然沒忍住,催動了他的築基大圓滿的靈力注入到長劍之中狼狽的抵擋住了這一擊,隨後他的靈力湖水一般湧向夏雲燁,再無半點保留。

夏雲燁挑了挑眉,心道這孩子還真打算純粹用境界壓制?

廠商的二人一人狼狽一人如魚得水,場外觀看的人們卻是心中有數,尤其是劍閣之中的各個帶徒弟的長老們。

虛言更是毫不留情的指點起來自家徒弟:“浩言啊,你看你師弟的反應,是不是要比你更加圓融如意?為師早就叮囑過你,劍隨心動,一招一式在腦子裡刻住!你看你剛剛被試探的那幾下,十足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