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名門風範(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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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顧長堪沒有底氣支撐他說完這話。
楊太后看了眼顧明朝,忍著怒火道:「明朝,你去陪會兒陛下吧。」
顧明朝看著兩人,暫時壓下心裡的想法,拱拱手退下去。
楊太后被氣得頭疼,像是蚊蠅在腦袋裡尖叫,「顧長堪,你是陳國的攝政王,你總領我國的軍方大權,豈能耽於兒女情長?!」
顧長堪說到這個就硬氣了,「我這些年帶兵可出過什麼大問題?那一次不是威震天下?我何時耽於兒女情愛了?」
楊太后嗓音陡然拔高,差像是有一個口子撕開了般刺耳,「你現在不就是鬼迷了心竅?!」
顧長堪不屑道:「楊雲闊,你少以己度人,我就算承認了她是我的妻,我也不會讓她抓住我的軟肋,讓她威脅到陳國!」
楊太后捂著額角,嘆氣道:「不會讓她抓住你的軟肋……她就是你的軟肋!」
顧長堪哂笑,「我只是有點在意她而已,說不定過段時間就有人能代替她了,她憑什麼能成為我的軟肋。」
楊太后氣極反笑,指著顧長堪痛罵道:「你……你是把我看太低了,還是把她自己看太高了?!我看人準的很!」
顧長堪不想跟她說這個,「楊雲闊,我們說過互不相犯的,我還沒追究你管理後宮不力這事,你卻開始管我的家事了!」
楊太后恨恨的一拍案几,「顧長堪!永祚帝的事本就是一團迷霧,當年誰把持朝政你不知道?若非我於中起事,你早就餓死在了代北!」
有了裂痕的兩個人,什麼利益都不能再把他們聚合如初,猜忌無可避免。
顧長堪和她對峙著,不肯退後半步,「你以後,不要再派人來我府上刺探情況,我不會讓她拿住我的。」
楊太后看著他們之間的天塹,輕輕嘆氣,「顧長堪,人非聖賢,俗世紅塵自會沾身,但你這情況,你自己要掂量好。」
顧長堪與她認識了數年,對她的謹慎一向嗤之以鼻,這回也不例外,哼了哼,「知道了,顧明朝,你要用,自己也多掂量,別熱血沸騰就直接顛覆了這勉強尚可的局勢。」
楊太后一向也看不上顧長堪的意見,總覺得他偏執,不可理喻,微微頷首道:「我心裡有數。」
念一跪在一旁,捧起茶盞給楊太后,輕聲道:「娘娘,婢子查清楚了鍾筠的來歷。」
楊太后頭疼,勉強提起精神道:「有什麼問題嗎?」
念一委婉道:「罪臣之後,只此一條。」
楊太后擺擺手,「鍾家都多少年了,先帝……當年永祚皇帝在前朝的事哀家知之甚少,你且說說。」
念一起身給她揉著額角,「娘娘,鍾家一門十八口都在濮陽一戰裡戰死疆場了。永祚皇帝盛怒之下將鍾家男丁全部流放,女眷沒為宮奴。」
楊太后更頭疼了,「鍾家一門,哀家父親當年說的是,後起之秀。永祚皇帝只留給了哀家一個爛攤子……」想了想,敲了敲額角道,「你,你把她派到永祚皇帝身邊去,該說什麼你自己琢磨,哀家要歇息了。」
陳留邊界。
西風裹挾著夕陽往東吹,灌了謝松照滿袍袖的沙,林浥塵馬鞭敲著車轅道:「你想給楊雲闊添一把火,想讓她知道,顧明朝有多麼可遇不可求,但你有沒有想過,她根本不需要?」
謝松照眯眼看著渾圓的落日,「她沒得選。我苦心孤詣做的局,這樣的情況下,若還不能圓了他的心願,我這個師父也就太沒用了。」
林浥塵冷笑,「我就知道,只有到了這種時候,你才肯說句真話。明明是你做的局,你卻害怕,所以你說什麼都要去看,生怕你那寶貝徒弟被人算計了。」
謝松照偏頭悶聲咳了咳,「沒……沒有,我去看看他學得如何了。」
林浥塵往馬車上甩馬鞭,破空的「刺啦」聲落在人的耳中恍如驚雷,「建文帝不堪大用,楊雲闊這些年無論怎麼教他,他都像個榆木腦袋似的不開竅。顧長堪又一向看不上他。」.z.br>
謝松照死命忍著喉嚨上慢慢爬上來的癢,「顧長堪自視甚高,楊太后清高,又是奔著青史留名去的,想要陳國中興,和顧長堪只在乎自己的人能得幾時好?他們兩這樣,遲早要分裂……」
林浥塵摸著鞭子上的倒刺,看著馬車頂上的痕跡道:「我就屯兵在陳留全線,北起濮陽,南到桂陽,有事隨時對暗號,我肯定踏平陳國。」
謝松照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還給江寧去了書信,讓他也隨時準備著提兵相助。」
林浥塵嘆氣,「真巧,我也給他去了書信,而去雲訪還給流景去了書信。江寧看信可能都像給咱們一頓揍,就不能一起說。」
謝松照微微笑起來,眼睛彎成了月牙,瞧著倒和這落日有異曲同工之妙,揶揄道:「江寧一向脾氣好,怎麼可能這邊粗魯。定是你這般想的。」
林浥塵唏笑,拎著馬鞭指了指後面道:「這是我給你兩百軍士,這都是我親自帶出來的兵,遇到事,他們拼死都會護住你。」
謝松照抿著嘴,使勁兒把要湧出來的咳嗽吞下去,「行,有心了。放心,我會帶他們回家的。」
林浥塵看著他臉上已經暈了紅,微微皺眉轉身,「你們都聽謝侯爺的指派,明白了?一定要給我完完整整的把人帶回來。」
「是!」整齊劃一的甲冑相撞的聲音聽得人心安。
謝松照看著關上的王旗道:「明日出發,今夜大家都好生歇息。」
歸鴻又從馬車裡翻出來件大氅,「侯爺,您還是再多穿點吧。這晚間的風您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