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松照打著哈欠,揉了揉眼睛,道:“咱們遠離朝局對他們有利無害。”

顧明朝取過來大氅,道:“行了,回去睡吧,瞧你這樣子……”

謝松照懶得動,繞到屏風後和衣躺下,嘟噥道:“行了,不說了,睡會兒。”

顧明朝輕輕踢了踢桌腳,道:“又隨便找地兒睡,春寒料峭的時候也不怕著涼。”

回答他的只有兩句聽不清的嘟噥,和翻身的聲音,把他給氣笑了,認命的從牆角的箱子裡抱出來,給他蓋上,看著謝松照睡得心安理得,手下發狠得給他蓋了個嚴嚴實實。

轉身去關窗子,看著小雪驟臨,低頭算了下時間,輕聲道:“這雪落到盡頭了……”

君平一路上走得太順利,讓她不禁懷疑起謝松照到底是誰,為什麼路上沒有太守攔著她。

這個念頭終止在踏進桂陽郡的瞬間。

“君平公主,蘇太守有請。”

數十個彪悍的漢子將她們三個團團圍住,為首的漢子想裝一下溫和,最後牽扯了下面皮,無濟於事,最後耷拉下臉道:“君平公主,請。”

君平看了眼長霜,長霜握著刀道:“前面是鬧市,不能殺人。”

明鏡道:“公主,不必動手,先隨機應變。”

君平頷首道:“好。”

蘇府裡茶煙嫋嫋,處處是冷清之感,不禁讓她想起那個縱馬長街被教習嬤嬤訓斥的蘇昭訓,這著實不像蘇家人。

蘇太守指著左下首的座位道:“公主,請坐。”

君平道謝坐下,兩輪茶都過了,卻不見蘇太守有動作,君平瞟了一眼他,蘇太守長長嘆氣,道:“不知公主在燕都,可曾見到過小女。”

君平微愣,道:“昭訓娘娘深居內宮,妾無緣得見。”

太守不料她說這話,楞了一愣,方才道:“公主,明人不說暗話,老夫請你入府卻沒有讓你斧鉞加身,你就該知道,這是為何。”

君平微微笑道:“太守此話何意?”

蘇太守冷笑道:“公主,老夫勸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明鏡微微福身道:“蘇大人,昭訓娘娘如今正得太子眷顧,大人緣何如此行徑?”

蘇太守道:“小女中人之姿,怕是不能得太子之心。”

明鏡道:“太守有所不知,燕都貴女多如死水一潭,甚是無趣,蘇昭訓娘娘這份率真大膽正是太子所愛的。”

蘇太守道:“如譚氏一般?”

君平道:“譚氏胸無半點墨,哪能是蘇昭訓娘娘這般聰慧可人的可比的。”

蘇太守道:“公主,老夫想要一樣東西。”

君平冷笑道:“大人,我能走到這裡,背後沒有人,您覺得可能嗎?”

蘇太守看著她,默不作聲,思量著什麼。

明鏡上前半步道:“蘇大人,請三思而行。”

長霜微微將刀漏出,雍昭侯府標誌的竹葉閃著寒光,蘇太守目光微頓。

蘇太守忽然笑道:“爾等弱女子,妄圖憑藉著一把刀,殺出我這太守府和桂陽郡嗎?”

君平擱下茶盞道:“太守大可以試試。我這婢子,不說多了,就單說一點,只要不遇到林帥那樣的,無憂矣。”

蘇太守摸著鬍子道:“老夫以為你要說什麼,原來不過如此。”

君平道:“太守,妾不知道為何,您要請妾入府。妾身無長物,亦不是什麼稀世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