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三姓家奴(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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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鈷結封,爺爺會怕你嗎?”童蒙催馬上前,砍翻小將,剁倒兵卒,橫刀馬上只待要決一死戰。
謝松照披掛握刀立陣前,看著追兵連綿,心裡焦急。池瞻回城最早也要二更天才能來,燕都來使跋涉山川,剛到定要休息整頓一番。
“世子,殺他屁股!”童蒙與他廝殺了六七十回合,也拿他不下,見他一刀砍來佯裝不敵,拖刀回走,鈷結封殺得興起,掄刀就追,兩人策馬狂奔出去,留下兩方軍隊互相瞪眼。
謝松照回神拔刀,對面參軍悠悠策馬出來,在馬上欠身道:“足下面生得很,想是燕都裡鬥法被波及的無辜人,敢問足下貴姓?”
歸鴻策馬上來,低聲道:“世子,這是承德元年的探花郎阮澤宜。因為當時燕都頗為動盪,他是被波及到,貶到邊境來的……其中之一。”
謝松照拱手道:“知弦君。”
阮澤宜一愣,隨即笑道:“十年之間山水流轉,竟還有人記得知弦之名。閣下緣何來這邊陲小城?”
謝松照道:“自然是仰慕徵西侯風采,特來他帳下效力。”
阮澤宜大笑:“痴兒!謝衡死了!你何不歸降?我保你一樣上戰場!”
謝松照道:“往日讀閣下所著為君臨,只道是同道中人,甘心為國捐軀,何曾想公竟是不耐寂寞的偽君子!我今日降,來日富貴不缺,只恐心中難安!還是換個人來陣前罷,我羞於與爾答話!”
阮澤宜臉色一變,斥道:“燕都偽君子何其多。良禽擇木,賢臣擇主,古之真理。爾不明事理,反怪罪於我!”
謝松照道:“區區外放,就足以令汝心生怨恨,豈不聞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爾初入朝堂,難免磕碰,外放有何不宜?若你真是才比周公,又何愁明珠暗投?!”
阮澤宜用馬鞭指著謝松照痛罵:“我本念你年少無知不欲與你計較,但你如此執迷不悟,我便點醒你這愚忠的傻子!大周外強中乾,外戚干政,將軍弄權,朝中大臣各有派系,哪怕是自詡清流的又能又幾分為國為民的肝膽心腸?!只有你這剛剛一腳踏進去的滿腔熱血,到頭來也不過就是十年飲冰!”
謝松照打馬上前,不甘示弱道:“若是因為朝中昏天黑地便不肯報效國家,那你我寒窗苦讀十餘載,為的又是什麼?正因為主君示弱,臣下才更要將身鋪路開一條路!古之明君賢臣無不是相互扶持,哪裡就是一人之功?!”
阮澤宜冷笑:“好個青天白日的夢話,也不怕風大閃了你的舌頭!若是前途如此好掙,你我今日會在此地相逢?你若不肯降,那就刀劍底下見真章吧。”
說罷勒馬閃身回陣,兩旁兵卒一起殺出,旗搖鼓鳴,殺聲直震天動地,煙塵捲起來直撲口鼻,兩邊殺得眼紅。
謝松照久不羈鞍馬,髀肉復生,將兩邊大腿磨得脫皮,一扯一疼險些拿不穩刀。
阮澤宜眯著眼看瓦塔守軍陣勢穩固,只可惜多了個領軍的人,否則天明之時瓦塔城上必定是月支的旗。
“參軍,二更天將近,將軍已經到十里開外了,恐一時不能回,是否退兵?”斥候穿過風沙回報。
阮澤宜道:“大軍還有多久到?”
斥候道:“還有八十里,四更天時應該能到。”
阮澤宜擺手,勒馬跟身後小將道:“文淮,那人是個白面書生,能拿下來嗎?”
文淮抱拳道:“末將定將其挑於馬下!”
拖著長槍奔出陣來,大喝一聲:“方才陣前與阮參軍答話的小子,快快出來與我一戰!”
謝松照攔著歸鴻道:“不必理會,瞻叔沒到,童將軍又尚未歸來,他想擒賊先擒王,拿下我,士氣一定會跌落谷底。”
歸鴻道:“一直不理?”
謝松照道:“等,等援軍到,或是將軍回來,一鼓作氣殺出去。”又低聲道,“但願我這紙上談兵不會輸得太慘。”
兩邊僵持不下,阮澤宜喊住剛要走的斥候道:“你帶一小隊兵馬,從斜後方殺出個務必要一擊而中!”
謝松照凝神盯著前方,兩邊都是輕騎,數目不多,但瓦塔守軍長途跋涉,略略處於下風。刺斜裡突然殺出一隊人馬,驚得陣型微動,謝松照忙策馬上前應敵,方才叫陣的小將也殺將過來,真真是人仰馬翻,節節敗退之下只能帶著軍隊倉促逃竄。
話分兩頭,那廂童蒙和鈷結封馬上廝殺時折斷了兵器,兩人翻身下馬撕打在一處,盔纓落到黃沙裡滾了幾轉,滿是沙土。
鈷結封一拳砸在童蒙肩上,童蒙扣著他手一拉,兩人又在黃沙裡打滾,拳拳到肉打得好不痛快。
“嘿…你個禿子!”童蒙嘴上不饒人,邊上手邊罵。
鈷結封張嘴就要咬他手臂,童蒙把手臂往他嘴裡一送,喘氣道:“沙禿子,龜兒崽子,爺爺叫你嚐嚐金絲軟甲做的臂縛!不知道吧?呵……這,這可是將軍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