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拼死一搏(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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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無蟬輕輕的笑,為的不就是逼得周國人憤怒,然後殺了他嗎?可惜他賣了一輩子的命,也不知道顧長堪會不會善待他的家眷。
他飄在高處,眼睛看不清底下的東西,思緒卻越來越清晰,比如晚間關他的屋子外總有一雙眼睛在偷窺。
戌時李無蟬被放下來,身上的灰塵嗆得小兵打了兩噴嚏,嘟嚕這麻煩。
李無蟬聽著門開的聲音,看著眼前冷硬的飯菜,面前的男子突然出聲:“今晚人定時,便是自由日。”聲音粗糙刮耳。
“誰派你來的?”
“攝政王。”
李無蟬手腕無力去掰過他臉來看看,只能低低的咳了聲,道:“殺我還是救我?”
“自然是救你出生天。”
李無蟬把喉嚨裡的痰嚥下去,倉促開口,聲音粘稠又惡臭:“你不像個拿刀的人,怎麼救?”
那人把清水放下就走了,李無蟬用手指捏著碗沿把它拉到旁邊,待會兒吞飯噎著了還能有口水喝,每每吞下去一口都要把眼淚嘔出來。但李無蟬想活下去,至少他想死得其所,將士就該馬革裹屍還。這囚籠不該是他李無蟬的歸宿,哪怕陳國拋棄他,他也不能背叛陳國,不止為了家眷,還有自己的一世清名,他要牌入將閣,名傳千古!
他盤算著這人會是哪一方的,步履虛浮絕不是個習武之人,陳國怎麼會派這個人來救他?當是要趁他不備一刀了結了他。被困了太久,這具身體已經不是他的了,半步難行。
望江南。
顧明朝吃不透一處,拿著嘩啦啦的鎮紙去找謝松照,不出意外,又是在湘妃竹下參禪。
“謝大師,別睡了,快起來與我講講這個顧長堪,他是腦子/有病嗎?”顧明朝推搡著他的肩膀。
謝松照揉著眼睛,聲音忽高忽低:“顧長堪?那不就是個瘋子嗎?”
顧明朝驚道:“那他怎麼成了攝政王?”
謝松照指著鎮紙上的滅代北一事道:“就拿這件事來說。承德元年,他領兵北上直抵代北王帳,不過兩年時間,他殺完了代北的將族陶氏,其中名揚天下的第一女將廣成郡主也死於他刀下。”他拽著顧明朝的手站起來,拿著筆開始畫圖。
顧明朝道:“那廣成確實是個奇女子,年方十八就帶兵上陣,只是落得個紫玉成煙。”
謝松照搖頭道:“她可不止是個奇女子,若是她還在,這天下還要亂得多。別亂同情人。她不知用什麼方法保下來千金公主,也就是如今的攝政王妃,溫孤絳都。”
“與她何干?”
謝松照捻著鎮紙上的墨點子道:“探子回報的,詳情不知。顧長堪是踏著廣成的屍體進的代北國境,而廣成最後說的一句話就是,千金是代北的魂,讓他有本事就讓千金甘心俯首稱臣。之後他就把溫孤絳都帶回臨淄囚禁,縱容妾室羞辱,自己也是百般……唉,這就不說了。”
顧明朝道:“他為了什麼要留下一個亡國公主啊?”
謝松照道:“這正是奇怪的地方,權傾朝野卻留個禍根在身邊,若是說愛到不能自已,那他之前折磨人家又是為了什麼?後來生了孩子又遣散姬妾,裝出一副收心的模樣,又是演給誰看?這些年探子回報都對這事語焉不詳,有的氣急敗壞了就寫,瘋子,行事作風全無章法。”
顧明朝喃喃自語道:“還真是難以捉摸。”
謝松照道:“可別,我跟著人打過交道,的的確確就是個瘋子。我跟你說一下承德八年時我在陳國見到的。”
承德八年春,陳國臨淄,攝政王府。
這年的青陽格外冷,王府裡的清供都是松枝,瞧著更添幾分冷意。
謝松照喝著仙崖石花覺得牙齒都給凍住了,沒有半分茶的暖意,還不如去街邊喝兩個銅板一碗的粗茶。
顧長堪坐在主座道:“質子回不回來無所謂,本王就想問問周國要我陳國每年奉送白銀是為那樣?”
謝松照找到機會立馬放下白玉茶盞,拱手道:“王爺神威,想必會對手下敗將寬容。”
顧長堪眼神陰鷙的盯著謝松照笑道:“謝左卿,本王當然大度,代北的王女還是本王的王妃呢,若是你們周國嫁來公主……”
“王爺可別青天白日說胡話,我大周百年來從無王女和親,王爺巧取豪奪卻非說自己大度,這要是擱在下…呵,這得臉面無光吶。”
顧長堪冷笑:“既無王女,不如……”
“顧長堪!你要做什麼?!”穿著紫棠色花籠裙的女子疾言厲色的進來,指著顧長堪罵,“你又想做什麼?顧長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