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隔靴搔癢(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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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松照看著局勢圖嘆氣:“頭髮都要給我愁白了。”
顧明朝突然問:“那個君平公主嫁給誰?”
謝松照道:“宣平伯,定於本月十五的良辰吉日。”
顧明朝點頭道:“這燕都是越來越亂了。”
謝松照想逼承德帝退位,權力交接的暗潮才能明朗,承德帝卻始終不願意下旨。而且為著太子的賢名,得三讓三拒,方才可以正位大統,才能讓那些閒的沒事幹的讀書人閉嘴,不然就容易被楚王那邊拿著這事不放。
“世子,宣平伯來訪。”遠岫站在院門口道。
謝松照腦袋一清明,道:“快請。”
溫南棲一身百草霜的大氅,見到謝松照頷首道:“松照別來無恙,我這馬上要娶妻了,特來問你要點人。”
謝松照哭笑不得,給他倒了盅茶,問:“給你未來的夫人?”
溫南棲點頭道:“不瞞你說,我終日醉心泛舟遊湖,箜篌清曲,對她這樣有備而來的,實在擔憂得緊。”
謝松照了然:“婢子還是侍衛?”
溫南棲道:“你這把我問到了,我給她安排婢子侍衛是否會太顯眼?”
謝松照道:“你就是菩薩心腸,她……你得防著點,婢子吧,可以跟著出入。長公主應該會再給她一個嬤嬤吧。”
溫南棲無奈點頭:“母親讓我切勿對她上心,可她既成了我妻,我也不能完全無視她,叫人欺負了她去。”
謝松照正色道:“南棲,我覺得長公主說得對,雖然你要娶她,但她卻未必就會與你同心同德。將心付予人,恐難得善果。”
溫南棲喝完茶道:“松照,這事我心裡有數。倒是你,二十有一了,府裡還沒個主事的。”
謝松照啞笑:“那有合適的就早點打發人與我說。”
兩人笑了一陣,又飲了一輪茶,溫南棲起身告辭。他著實不像個世家公子,和那踏秋河畔的隱者倒有幾分相似,只是不脫紅塵,不入隱士。
溫南棲走了好一會兒,謝松照的茶都涼透了,他還坐在殘月下愣神。
顧明朝剛剛走到桌前,他突然開口說:“我們以後可能無法推演君平了。溫南棲,著實是個變數,那君平恐怕能騙得他去。”
顧明朝看著溫南棲走的方向點頭,道:“說來他是個菩薩心腸。他為何會來找你要人啊?”
謝松照晃著冷茶道:“早年泛舟霜雪踏秋時相識的,頗有高山流水之意。只是他志在山水,我志在朝堂,故而回燕都後極少來往。”
顧明朝道:“你是不是覺得這件事你做錯了,打破了他原本的生活?”
謝松照嗤笑:“欲成大事則不拘小節。你要知道,這看似盛世的亂世才最能吃人不吐骨頭,清清白白的神仙最終都是要跌落進汙泥濁水裡的。所以我讓你少看那些酸詩,情調不能當飯吃,也保不住命。”他緩緩飲下冷茶,“溫南棲,越鳥南棲。你看,他和君平本就是天定的緣分。明朝,別學了他的痴,說不準會賠上自己的命。”
顧明朝似懂非懂的點頭。謝松照折下竹枝在院裡挽起劍花,不由嘆氣,高山流水覓知音,殘月冷茶送故人。
南郡,琅璫月。
這裡是南郡有名的楚棺秦樓,意為美人心如琅鐺,鎖月束心難逃。只是幾日前太守突然下令封鎖,夜夜笙歌成了寂寂空閨。
楚王穿著小廝的衣裳坐在角落,陳國的人雖然救了他,但並不重視他。那個秋香色勁裝的男子是李無蟬,和林浥塵打了數年的少年將軍,孤身來南郡救他,楚王想,自己應該還是挺有用的。如今換了身軟翠袍子坐在塌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茶几。
跟在他身邊的一個副手煩躁道:“這秦綜如今把全城戒嚴,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真他孃的……”
李無蟬道:“那秦綜只知行軍打仗,這南郡是殷湘蘭在管。這殷湘蘭如果肯歸順……哎,真是太可惜了。”
副手道:“主子,咱們什麼時候才能回去啊?”
李無蟬指著楚王問他:“馬嚴,你覺得他真的有用嗎?”
馬嚴看了半晌,搖頭道:“屬下覺得沒用。”
李無蟬笑道:“楚王殿下,你想登上那至高之位嗎?”
楚王目光灼灼:“誰又不想呢,我一敗塗地到如此境地,不登上去看看,又怎麼對得起自己呢。”
李無蟬笑得開懷,讓人把他扔到耳房裡安歇,他對副手馬嚴道:“你瞧瞧他,多蠢啊。不過他想要,咱們就成全他。讓我們看看,周國出了兩個皇帝一個太子,這亂得多漂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