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處,從陳墨手中將酒肉接過,許立秋很是感動。

但他並沒說什麼致謝的話,只是將情誼牢牢記在了心裡,同時叮囑許立冬,以後將陳墨視作親哥相處。

陳墨是在炭行開業半道離開的,事後王婆子沒讓人去探尋,只是吩咐許立冬,趕著馬車來此等著。

三人寒暄過後,陳墨上了馬車,路上的閒扯當中,也從許立冬的嘴裡,得知了兩兄弟的出身和經歷。

父母雙亡,兩人相依為命,後來哥哥來邊城服兵役,弟弟也就找了過來,幾方託人後入了牙行當夥計。

苦嗎?

苦!

但是沒辦法,得活著。

大楚國看起來一副太平盛世的景象,實則也是內憂外患並起,雖然大局還算穩定,但已經開始影響到了民生。

“寧當太平犬,不做亂世人,但願不會起戰禍,否則遭殃的只能是百姓。”

這個話題太沉重,所以感嘆一句後,陳墨調轉了話鋒。

“立冬,你是不是讀過書?”

“回先生,哥哥沒有參軍時讀過幾日,後來便放下了。”許立冬如實相告。

“回頭我跟王婆說一聲,儘可能多給你些寬鬆的時間,繼續把書讀下去。”陳墨深知讀書的重要性。

“先生好意,立冬心領了,但書就不讀了。”許立冬搖頭。

“為什麼?”陳墨不解。

“先生有所不知,這幾日炭行夥計數遍了您的事蹟,連先生都在功名路上有了退卻,立冬就更不敢有所奢望了。”

“糊塗。”陳墨搖頭。

“請先生教誨。”許立冬趕忙賠禮。

“人不同,走的路自然也不同。”

陳墨沒法交代實話,總不能說害怕當朝副相的龍頭鍘吧,所以只能擺出一副說教的姿態來。

“讀書能知理、明事、通大義,就算將來不走功名路,也能學以致用到其他地方,這才是讀書的意義。”

“立冬知錯,但憑先生安排便是。”許立冬趕忙表態。

“……”

陳墨點頭,沒再說話。

“對了先生,這是王婆要我轉交的五十兩紋銀,請收好。”馬車來到村口,許立冬取出了一個錢袋。

“什麼錢?”

陳墨現在很缺錢,但必須問清楚緣由。

“王婆說,這是租借回龍灣五十畝地的錢。還說以後不管何人問起,先生都與炭窯沒有直接關係。”

“回去轉告王婆一聲,這份情我領了。”

陳墨沒有推辭,直接把銀子接了過來。

如今炭行已經開業,王婆很快就會得到豐厚的回報。

當然,前提是擺平百家莊裡的問題,否則燒炭的原木就得去別處購買。

根據王扒皮的德性判斷,最晚拖不過兩天,他就得找上門來。

然而讓陳墨沒想到的是,剛下馬車拐個彎,就看到了眾多的鄉鄰們正圍在門口,全都是憂心忡忡的樣子。

陳墨知道他們的來意,更知道沒人能做得了主,於是客氣的打過招呼後,大步流星的進了院子。

果然,王富興正在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