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牙行的王婆子。

身後跟著幾名小廝,頗有幾分的排場。

看到是她,湊熱鬧的鄉鄰們匆忙讓開了一條路,就連身為里長的王富興,也擠出笑容迎了上去。

“王婆,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什麼風不重要,重要的是王里長得擦亮眼睛,別被那爛賭鬼帶到溝裡去,毀了一身的清名。”

王婆子說著,朝旁邊瞟了一眼。

目光相撞,趙山不由的一個哆嗦。

王婆子這種人,可不是他能招惹的。

只是實在想不通,今天這事兒怎麼就輪到她來出頭了?

“王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王富興是個要面子的人,如今當著眾鄉鄰被奚落,臉上自然是掛不住的。

再加上這幾年他眼紅王婆子放貸收契,提出入夥分羹被拒絕後,心裡始終憋著口氣,這時候肯定要吐出來。

“既然里長聽不懂,老婆子也就不費唾沫了。”

王婆子根本不接茬,面帶微笑來到了陳墨跟前。

“按照約定,老婆子應該明兒個再登門討債,偏偏我天生就是個財迷,所以就聞著銅臭味兒提前找過來了。”

“這麼說,王婆知道我賺了一筆錢?”陳墨眯著眼睛問道。

王婆子突然現身,他也確實沒有想到,但並不妨礙利用這個機會做出澄清。

而且陳墨隱隱有種感覺,王婆子在藉著討債的名義幫他解圍,否則不會上來就同時得罪王富興跟趙山。

看來此人,倒也有些可取之處,最起碼不顛倒黑白。

見陳墨皺起了眉頭,王婆子笑著做了回應。

“昨兒個老婆子回牙行,偶然聽到集市有人作詩賣炭,一車要價十兩銀子,於是就去湊了個熱鬧。”

話說到此,王婆停了下來。

她這一停不要緊,圍觀的人群頓時騷動了起來。

“誰啊,一車炭敢要十兩銀子,瘋了吧?”有人低呼。

“還能是誰,陳墨唄。”接話的人,酸裡酸氣。

“這也太離譜了吧,他會燒炭?”另一人不屑,“平時打個豬草都是秦香蓮去幹,我才不相信。”

“我也不信陳墨會燒炭,但他能寫詩啊。王婆子不是說了嗎,作詩賣炭所以才獅子大開口的。”

“這年頭,作詩都能賣錢了?”

“不僅能賣錢,還能當官呢。”

“我覺得這次縣試,陳墨要出人頭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