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舍不大,排排整齊的榻板,交錯鋪滿了整個地面,

平安邁步進入其中,腳下沒有絲毫的涼意,遠比踩在其他的木頭上要舒服一些,不知是什麼材質。

一張不大的長榻桌擺於正中,其上有一個白色的酒壺,幾個酒杯,四邊各有一個圓形蒲墊,除此之外,別無他物,顯得十分的整潔乾淨。

再次掃視了一大圈,突然,平安的目光又轉回到榻桌上的酒壺,臉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情。

是巧合嗎?

走上前去,一把將其抓起,裝滿的酒壺立時被晃灑出了不少酒水,

此時再看平安,臉上的不確定早已變成了肯定,這壺酒水他實在是太熟悉了,甚至到了只需聞味道便能判斷出來的地步。

馬家獨釀!

猛然反應過來的平安,轉身想要問詢帶自己來的下人,可惜下人早已不知何時離開了,

房間裡只留下他一個人,神色漸漸變得苦澀了起來。

與此相比,剛才安公子話語,還算的上是威脅嗎?

自己還是太天真了,這才是小巫見大巫!

但緊接著,他的神色又越來越冷,最終恍若化為了刺骨的寒冰。

恩威並施,真是好手段!

不過,不管你最終的目的是什麼,最好不要惹我,否則我也不會客氣!

一種被他人探破秘密的感覺,將平安心中那份贈劍之情,徹底擊潰,此刻,兩人之間的關係甚至比不上有過沖突的獨臂壯漢。

將安公子歸於需要時刻小心提防之人後,平安深吸了幾口大氣,方才慢慢的平靜下來,至於馬家獨釀,也不再理會它。

只是,讓他沒發現的是,因為昨日的山谷之行,他的心緒正在不斷的發生著改變。

尋得一處蒲墊,盤膝而坐,平安暗自算計了一下,現在時間還有一些,自己必須儘快調整好自己的狀態。

首先便是體內最大的隱患,陰荼。

雖說之前在山谷中吸收了一部分地精果,但玄鏡老人家說過,僅憑自己吸收的那些,根本不可能將其完全根除,

哪怕它現在沒有任何爆發的跡象,自己也能看到它的情況,甚至連胸口不由自主的咳意都減輕了許多,

但存在就是存在,此次上山,事關重大,容不得半點馬虎,幸好還有靈羽冒險取來的冰仙果。

小心翼翼的從懷中取出那枚透著藍光的果實,只是經過這麼長時間,它身上的藍光已經淡了一些,不再那麼奪人眼球,連身子都好像縮小了一圈。

就是這樣一枚小小的果實,也不知對陰荼是否有效果,平安根本無法確定,或許見多識廣的玄鏡老人家知道。

正在他準備問一問玄鏡之時,猛的想到,玄鏡自從施展了玄元清夢之後,便再也沒了動靜,也不知是否又陷入了沉睡,又讓他忍不住一陣心疼。

不知這枚冰仙果入不入得了玄鏡老人家的法眼?

忽然升起的這個念頭,平安也顧不得體內的陰荼,心中只剩下了一個想法,那就是將它供奉給玄鏡老人家。

但怎麼供奉,又成了擺在眼前的最大困難,玄鏡沉睡之前,平安完全忘記了這個問題。

呆呆的望著手中的冰仙果,一時間平安也沒了主意,眼見冰仙果上的藍光越來越弱,終於,平安做出了決定,一口將其扔進了嘴中。

與地精果入體的感覺完全相反,口中首先傳來的是一股冰涼的感覺,

平安甚至還沒來得及咀嚼,冰仙果便入口即化,順著喉嚨流向身體各處,而且這股涼意是在身體完全可以承受的範圍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