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在其跌倒後欺身而上,手中的短刀插進了他的心口,一口血噴在他的臉上,慘然一笑道:“除非我死,否則弄哭她的人,沒有一個可以活在世上。說,刀譜呢!”

壯漢雙手死死的抓住了江雲的衣衫,隨後又無力的鬆開,不甘的望著江雲,嘲笑道:“刀譜不在我身上,蘇炳坤的東西我們瓜分了,那一晚滅她滿門的人多了,我只是其中之一。就算你今天能活下去,這麼多人你找得到,殺得完嗎?哈哈哈哈哈......”

壯漢在一陣狂笑中嚥了氣,江雲掙扎著起身,快速點住了自己幾處大穴,叫來酒肆掌櫃的,扔給他一錠銀子,隨後給他一瓶藥請他幫忙,江雲扯下上衣用寸勁拔出虎魄刀,快速將藥膏抹在了前胸,讓掌櫃的把藥塗在了他後背上,緊接著用扯下的衣服簡單地包紮了一下。

江雲將虎魄刀包裹起來,背在身後步履闌的珊離開了酒肆,不敢在龍塢鎮多做停留,如今身受重傷唯恐節外生枝,一路出了小鎮,在荒郊野嶺找了個僻靜的角落,盤膝而坐運功調息。

然而屋漏偏逢連夜雨,幾名不知是劫匪還是醉漢的男子,搖搖晃晃地路過,發現了角落裡的衣衫不整,赤裸著上身揹著個大包裹,坐在地上的江雲。

其中一名男子掏出一把匕首,走到江雲面前,指著江雲威脅道:“孫子,把錢拿出來給我。”

江雲緩緩的睜開雙眼,淡然的看了他一眼,表情怪異的一把扯開包裹,抽出虎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孫子,把衣服脫下來給我。”

夜幕降臨,紫軒把收集的枯木放在一起,用火摺子升起了篝火,菱紗在周圍揮灑著驅蟲粉,凌燕將抓回來的證人捆在了樹上,沒一會程普拎著幾隻野兔走了過來。

每個人都在忙碌著,只有蘇蓉守著眾人的行李,臉色陰晴不定地呆坐在一旁,從江雲離隊後遲遲不歸開始,她便顯得有些魂不守舍,到了晚上還不見江雲的身影,她的眼神中更是帶著幾分焦急。

“蘇蓉姐姐想什麼呢?”菱紗拎著烤好的兔肉湊了過來。

蘇蓉捏了捏菱紗的臉頰,婉拒了她的好意,示意自己沒事,現在沒什麼胃口。待所有人吃過晚飯後,主動攬下了守夜的職責,讓其他人放心休息。

不一會程普雷鳴般的呼嚕聲響起,蘇蓉抬頭仰望著星空思緒萬千,腦海中又浮現出當年的那一幕。

“蓉兒,爹要謝謝你,爹年輕的時候,與人搏殺留下了隱疾,本以為一生都不會有子嗣,萬幸結識了滄瀾兄,在他的引薦下,被薛神醫治好爹的病,第二年你母親便生下了你。爹要謝謝你,是你的到來,成全了爹和你娘想要為人父母的願望。”蘇炳坤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伸手愛憐地輕撫著蘇蓉的長髮,目光中滿是不捨。

“這四十多年吶,真的是一晃而過,爹就這麼看著我得寶貝女兒,一天天的長大,爹曾經說過,只要爹活著,誰都不能欺負蓉兒。可是...爹今天可能真的撐不住了,爹不能再保護蓉兒了。”

“爹!我不要,我要爹爹活著。”年幼的蘇蓉用稚嫩的雙手,捧著蘇炳坤的手掌,哭得泣不成聲。

“蓉兒,答應爹爹,爹要去找你母親和弟弟了,爹走以後不要哭好嗎?蓉兒忘了今天發生的一切吧,不要想著去報仇,爹這一代人的恩怨,都隨著爹一起煙消雲散吧。人吶,終究要向前看的,守著仇恨過一輩子,煎熬折磨的到頭來,折磨的都是自己。爹已經看開了,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爹走以後你孤零零的可怎麼辦吶。”

“爹...不要丟下蓉兒。”蘇蓉的眼中浮現出深深的恐懼,哭喊道。

“蓉兒你也要學著釋懷,去尋找自己的幸福吧。江雲那個臭小子,雖然嘴硬性格執拗,但是爹看得出來,他是真心喜歡你的,他滿眼都是你,是一個值得託付終身的人。你們,你們...”蘇炳坤的話戛然而止,看著蘇蓉手掌無力地垂下,就此氣絕身亡。

“爹!”

“爹...”蘇蓉低下頭,看著劈啪作響的篝火潸然淚下,江雲你個笨蛋,你去哪了?你不會犯傻去報什麼仇了吧...江雲你這個混蛋,你怎麼還不回來,我好害怕。

“呦,怎麼哭上了,莫不是想我了?妞給小爺樂一個。”江雲輕薄地用手托起蘇蓉的下巴,盯著她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俏臉打趣道。

心神激盪的蘇蓉,並沒有察覺到江雲偷偷的接近,乍一看見他,目光中先是驚訝欣喜,緊接著就轉為惱怒憤恨,她伸手狠狠得推開江雲。

江雲被推開後也不惱,收斂了神情嚴肅起來,對著蘇蓉鄭重其事的說道:“師妹你和我來一下,我有樣東西給你看。”

“這...可師兄他們都在休息。”蘇蓉有些遲疑,畢竟她負責守夜,唯恐貿然離開發生意外。

“去吧。”

正在蘇蓉猶豫不決的時候,一道懶洋洋的聲音傳來,原來紫軒在假寐,他並未睜眼,雙手枕在腦後,慢悠悠地說道。

蘇蓉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潮紅,尷尬地看了紫軒一眼,隨後起身跟著江雲離開了。

待二人離開後,又過了一會,紫軒閉著眼忽然出聲制止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