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延人是回去了,倒也沒碰上他想見的人。

他面無表情看了眼手錶,已經過了往常吃飯的時間,家裡卻空得不像樣子。

再次環視客廳,然後把表摘下遞給管家,聲線不緊不慢,“她還沒回來?”

管家小心接過那昂貴的表,無法揣摩陸延的心思,打起十二分精神來答覆,“夫人還沒來,我去打個電話問問?”

陸延也不說可以還是不可以,又問,“孩子在哪?”

管家拿不準主意,只能先順著陸延的話去回答,“在練字。”

陸延溫了一杯牛奶,去小裡克的書房敲門,經得同意後緩步進去。

這個書房跟陸延的書房是一樣面積,裡面的裝飾卻完全不同,淺色木具明亮大氣,京巴狗躺在羊毛地毯上抓毛線球,為孩子量身定製的桌面鋪著宣紙,硯上三五筆,落墨成字。

小裡克的水墨筆畫只是勉強能看,連初具雛形都算不上。

陸延把牛奶放在孩子桌邊,問,“你有書法老師嗎?”

小裡克,“還沒有。”

陸延默不作聲把這件事記下,然後又說,“先去吃晚餐吧,等會再練。”

小裡克,“我已經和程泊嶠他們吃過了。”

陸延倒沒想到自己專門回來吃飯,一個兩個都不等他,神色不變,但氣場明顯低了些。

小裡克不懂大人的心事,他把毛筆放在玉石做的筆架上,從旁邊拿出一塊小獎牌,得意洋洋說:“我贏了!”

血緣真的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看著孩子高興陸延的心情也跟著變好。

他沒忘記自己來的目的,“這個有跟你媽媽分享嗎?”

小裡克,“等媽媽回來我就跟媽媽說!”

陸延不動聲色,“她去哪裡了?”

小裡克戰勝程泊嶠之後一直都很高興,玩著小金牌咿咿呀呀回答陸延,“出去吃飯呀!”

陸延的目光略過孩子小胖手裡的金牌,神色不明,在孩子面前保持著父親的威嚴,揉了揉小裡克的腦袋,“你先練字,我去吃飯。”

直起腰離開。

嘴上說去吃飯的男人實際上並沒有去吃飯,而是下了樓,找到管家。

管家剛給費林林打過電話,也想來給陸延彙報,“夫人說她在外面用晚餐,晚上十點鐘到家。”

陸延聽完之後沒什麼反應,管家的心臟慢慢揪了起來,猜測自己是不是多此一舉,也許先生並沒有讓他給夫人打電話的意思。

靜了片刻,管家端著更加小心的態度,眼觀鼻鼻觀心。

陸延倒沒什麼表情,彷彿沒聽見那句話,淡淡吩咐,“給小裡克安排個書法老師。”

管家立馬說,“好的。”

又問,“要上菜嗎?”

管家跟陸延很多年,從陸延孤身一人,到陸延結婚,後面陸延又回到孤身一人,現在一家三口,總算是呈現出一點點比較圓滿的樣子。

但沒想到都一家三口了,還要自己一個人吃飯,這跟單身那會有什麼區別。

陸延,“不用,幫我把她常看的那本書拿過來。”

管家依言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