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延盯著費林林看,總覺得她有些不對勁,但沒看出哪裡不對勁,只覺得這人的忍耐力果然是世間最頂級的忍耐力,完全不會把起床氣表現在明面上。

他突然想看看這樣的人墮入凡塵,所以沒有動,反倒是長指曲起敲了敲面前的酒杯。

這裡的侍者看人眼色的本事一等,立馬上前為陸延續酒,紅酒自瓶中順利流入透明高腳杯裡。

陸延把酒杯推給費林林,“這裡的酒很好喝,你要試試嗎。”

費林林拒絕,“我感冒了,剛吃了頭孢。”

陸延輕不可見地皺眉,拿起手機,利落從沙發上起來,“走吧,我們回家。”

他拉著費林林的手,長腿一跨就是別人的好幾步,她得小跑才能跟上他。上官凱也看出陸延走的很匆忙,連平時那句“你們慢慢玩,賬單讓我的管家付”都忘記說了。

手邊的咖啡被喝了三分之一。

他一邊愁一邊給張哥發訊息,讓他把車開到門口,好讓老闆一出門就能上車。

良夜多思,陸延在黑暗中睜開眼睛,然後緩慢地蹭到她身上,磨磨蹭蹭,湊在她耳邊小聲說對不起。

陸延放開她的手,和她隔了一個礦泉水瓶的距離,平躺在四米寬的床上,試圖入睡。

客廳裡有她吃過然後收拾好的頭孢,水杯裡還剩了一半水,二十五度的室內溫度好像在嘲諷他的幼稚。

這種情況,管家哪裡能看不出來這兩人是鬧矛盾了,畢竟陸延可是一早上就起來了,光坐那看報紙,小裡克吃早餐的時候他也沒去,在等誰不言而喻。

費林林面無表情把手抽回來,“如果不是你把空調調高,還給我蓋上被子,我怎麼會出汗?”

社會地位高高在上的陸延已經不曉得怎麼道歉了,那三個字對他來說很難說出口。

費林林合上眼,本來是不想講話,後面就睡著了。

費林林也是一把火大,“不用去,要去你自己去,讓我下車。”

陸延把費林林放在床上,重新設定了主臥的空調溫度,又給費林林量了體溫。

費林林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身體也大好了,常年健身的她身體素質還算可以。

洗漱後出去吃飯,發現陸延沒有去上班。

陸延把費林林抱下車,感受著手上的重量,眉頭不由得微蹙。她看著已經很瘦了,抱起來更是沒有多少分量,以陸延的體力,輕鬆抱起兩個她不是問題。

管家過去勸他,“先生,您還是去吃早餐吧,不然待會胃難受,心裡也難受。”

那瓶子畢竟是陸延的,聶誠輔看老闆都走了,站在旁邊也不知道應不應該讓達維把瓶子給還回來。

陸延卻非要去,“去醫院。”

他眉弓骨長,鼻樑高挺,骨相優美到毫無瑕疵,紙質讀物給了他一種時代沉澱出來的厚重感。

陸延一出會所,幻影已經等在門口了。

陸延只知道跟老婆回家,沒空給手下一點指示。

車裡靜悄悄的,只剩下清新的車載香薰以分子形式擴散入幾人鼻中。

在艾媛的重點栽培下,陸延青少年時期學習的東西跟貴族子女一模一樣,練就了通身優雅氣質,創業後多年的商海沉浮讓他變得殺伐果斷,此時兩種氣質相融,矜貴自持又高高在上。

陸延語氣責備,“出完汗不能馬上洗澡,你沒有常識嗎?”

管家上前,“先生,太太,早餐已經準備好了,你們要去用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