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發生過這麼一幕:面帶冷漠的少女,直接告訴男人他是廢物,與他交往只是為了獲取他的學識,現在他利用價值已經沒了,趕緊滾出武魂城。

現在又有這麼一幕:已經成為雍容貴婦的少女,面帶殺意的直言他是廢物人渣,以後說話之間注意身份。

相似卻又不相同。

相似的是,這兩幕情節中的當事人都是同一批人,只是一幕發生在二十多年前,一幕發生在二十多年後。

且那個當年是少女,現在是貴婦的比比東,言詞之間都極盡刻薄。

不同的是,那個當初叫玉小剛,現在叫仇小剛的男性,表情和心態天差地別。

二十年前他擺出的表情是悲憤,是不可置信。

現在他擺出的表情是驚恐,是轉身欲逃。

因為他意識到,比比東這次是來真的。

二十多年前當那個涉世未深的比比東說出那番話時,他能從對方眼裡看出絕望和死寂,能從對方那刻薄言詞中聽出眷戀和不捨,能從對方那神態和小動作中,判斷出一個意思——趕緊跑。

所以他在表演了一段苦情戲後,迅速且毫不猶豫的離開了武魂城,並在今後的人生中,從未踏足武魂城。

當時武魂城上到教皇千尋疾,下到路人,對他的態度可從沒掩飾,不跑等死嗎?

表演深情戲那也是沒辦法,他很明白比比東才是他活下去的庇護,真要什麼都不管跑了,少女失望之下不管他了怎麼辦?

至於少女在他跑了之後的情況會怎樣,關他啥事,反正一個已經被剝奪聖女之名的人能有什麼用。

再度聽到比比東的名字是五六年後,侮辱過他的教皇千尋疾死亡之後,聽到當年的少女已經成為新的教皇了,才意識到對方似乎並沒有真的失勢。

而且比比東幫他維護宣揚名聲的行為,說明少女並沒有忘記他,忘記他的夢想。

……

現在比比東沒了那麼多動作和表情,言語之間也只有淡漠,他再也無法從這個當過近二十年武魂殿教皇的女人身上讀到太多資訊。

他只從對方眉宇間看出那麼一種情緒,也只需要這麼一種情緒就夠了。

這回,不用什麼小動作暗示,不用誰來告訴他,他都知道一件事——趕緊跑。

——殺意。

比比東眉宇之間的情緒,他還是很熟悉的,那是殺意,那是衝著他來的殺意。

可也因為這殺意,他跑不了,他也跑不了,他現在的情況只能用爬這一行為,如同狗一樣在地上爬。

可他連爬也做不到,那是令他遍體生寒無法動彈的殺意,那是一個封號強者的殺意。

沒直接暈過去,已經是他見多識廣,已經是對方留情的原因了。

但他現在也好不在哪兒去,上面涕淚橫流,下面屎尿齊出。

「呵,原來真是個廢物啊。」….

比比東看著在地上臉色慘白,狼狽得讓人想笑的傢伙,冷笑一聲後,轉身即走。

「將這廢物扔車上,走吧。」吩咐聲傳入了僕人的耳朵,然而僕人並沒敢抬頭,只是恭敬應了一句是,就像拖一條死狗般把仇小剛拖上小車。

動作委實算不上溫和。

誰是主人他還是分得清的。

玉小剛也顧不上憤怒於自己如此身份竟然被人如此對待了,臉上一片呆滯。

‘到底哪裡出問題了?為什麼這女人會對我態度大變?,

緊接著仇小剛的身體劇烈顫抖了起來,這兩日他幹過的事一件件迴盪在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