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也背叛了嗎?」武魂城內,六翼山山腰處,金碧輝煌的教皇殿內,比比東看著下方恭恭敬敬的月關和鬼魅,臉上無悲無喜。

月關和鬼魅沒經過她的同意,就前往了天斗城已經很說明一切了。

「陛下,我們只是效忠於武魂殿。」月關和鬼魅低著頭,不敢直視比比東那澹漠的眼神。

同時將戒備拉到了極致,一旦教皇之位上的人有動作,立刻轉身跑路。

他們都是武魂殿的長老,世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封號強者,在整個大陸都享有極高的地位,但在比比東面前,卻如螻蟻般卑微。

戒備之餘,月關也有些恍忽,什麼時候這個昔日跟在他和鬼魅屁股後面一天叫著月關叔叔的少女如此強大了呢?

強大到光是氣勢都能令他們二人喘不過氣來,就好像一座巍峨高峰壓在他們的胸口,讓他們呼吸困難。

又是什麼時候她一步步走到了如今這個尷尬的地步呢?

明明她以前也是最喜歡往供奉殿跑的小女孩。

「效忠於武魂殿嗎?倒也是,你們終究只是武魂殿的長老。

「依附於更強的一方,也算是人之常情了。」比比東忽然自嘲的笑了一聲。

這次月關和鬼魅沒有回話,默默的低著頭。

「你們退下吧。」最終,比比東揮了揮手,她已經懶得計較這些了。

更別說這裡是武魂城,菊鬼也不是什麼光捱打不還手的木偶,真要動起手來,那群這段時間滿武魂城尋找著什麼東西的供奉和長老們,能立刻就趕到教皇殿來。

「是。」月關應道,拉上鬼魅迅速退去。

只是走到了教皇殿大門處,月關似乎又想起了什麼,轉頭看向了處在陰影中的比比東。

「陛下,我斗膽叫你一聲東兒。

「東兒,我不知道當初發生了什麼,但我還是以當初月關叔叔的身份勸你一句。

「放手吧,有些時候退一步海闊天空。」

月關猶豫著,還是鼓足勇氣說出了心中想說的話。人終究是種感情動物。

一抹陽光忽然從落地窗上照進了教皇殿,也照亮了比比東的臉龐。

她怔住了,而後忽然笑了起來:「月關叔,我知道了。」

笑容一如當年。

月關看著有些熟悉的笑容,心頭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湧了上來。

他狠狠的點了點頭,而後頭也不回的拉著鬼魅走出了教皇殿。

如果真要有什麼意外,拼上這條老命,他也要將比比東送出武魂城。

待菊鬼二人走出教皇殿後,教皇寶座的地方又陷入了陰暗之中。

陽光總是這麼短暫。

比比東低垂下了眼簾,放手?哪是那麼容易的事,那代表了她大半輩子的努力付之東流。

「武魂殿啊……」她忽然低低的笑了一聲,臉上既有懷念也有痛恨。

武魂殿又何嘗不是她生於斯長於斯的家呢?….

可惜,卻也是她最仇恨的地方。

「噠……噠……」一陣腳步聲突然傳入了比比東的耳中,今日的教皇殿竟有了昔日的繁忙景象。

抬頭看去,她怔住了,臉上驚喜之色一閃而過。

——是千仞雪。

只是這個她朝思暮想的女兒手中,還牽著另一個少女的手。

這個少女她很陌生,卻又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