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席老先生眨眨眼,沒想到津步洲會這麼幹脆。

津步洲說:「我可以讓債務消失,只不過這樣,席家就欠了我一個人情。」

終於到了重點,席老先生沒有意外:「那得看你想要什麼了。」

津步洲靠在沙發上,目不斜視:「我想要的,沈臨剛才已經提我說過了。」

聞言,沈臨轉頭,一副愕然。

是,津步洲知道沈臨回來幹什麼。

先前他只是懷疑,懷疑跟席老先生有關。

因為鹿薇身上有私產的事,是席老先生告訴他的。

但他又無法肯定,這個秘密是否唯獨只有席老先生知道。

直到津老爺子給了確切答案,他心中才正式敲定結果。

他也猜到沈臨已經查到幕後主使,選擇隱瞞,這更加劇了這個結果的確定性。

進門的時候,他又看到沈臨臉色不好,便知沈臨與席老先生之間沒能達成一致。

眼下,席老先生的反應更為真實,他臉上沒有一絲疑惑和驚訝,儼然知道這個人情是什麼。

「我不想繞圈子,我們不妨開門見山。」津步洲把話說明白了,「把鹿燦交給我,從此以後不準再對鹿家不利,否則……我會讓你們付出比這更大的代價。」

到了這份上,席老先生也不裝了:「我與你爺爺是多年摯友,席家更是津家的臂膀,區區一個鹿家,犯不著你大動干戈。」

「如果爺爺知道這一切都是你做的,你猜他還會不會繼續跟你做什麼摯友。」津步洲目光幽幽的看著對面的人,道,「或許,你根本就沒有把他當作朋友。你怨恨他,怨恨他把私產給鹿家,而你半分也沾不到。」

此話一出,席老先生的臉色終於變了,雙眉緊緊擰在一起,深沉凝重。

他對付鹿家的原因,不用求他說,津步洲已經知道了。

最初,僅僅只是利益上的糾紛。鹿一堂和鹿燦去杭都開會時,席老先生也在。他們無意間撞破席老先生洗錢的事,被抓了起來。他沒立即要兩個人的命,他是慈善家,不想在自己手上沾染血腥。於是他找了個地方,把兩個關起來,什麼也不做,想起來的時候就讓人去送頓飯。

在密不透風的暗室囚禁數月整年是個什麼概念,人在處於一個窄小封閉的空間太長時間,會產生身體和心理上的不適。而鹿一堂和鹿燦,則在那種地方待了那麼久。他們沒再見過陽光,沒再見過家人,吃喝拉撒都在同一處,過的比畜生還不如,跟從前優渥的環境反差太大,即便是普通人也承受不住這些。他們的內心防線,早就崩潰了。

鹿一堂再被帶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是精神萎靡的狀態,完全沒了從前的風範。

可想而知,如今的鹿燦會是什麼樣子,津步洲也不敢去想。

而對付鹿薇,是在津老爺子決定贈送私產的時候起的異心。

在做這個決定時,津老爺子曾與席老先生談起,想聽聽他的說法。當時他勸阻過,但無用處,心裡留下了怨的種子。

他認為,多年來他與津老爺子攜手共進,應當是最親密要好的關係。

可最終,席家只能屈服在津家之下,還要對津家曾經的幫助感恩戴德,甚至……甚至還要成為津步洲這個小輩的左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