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不悅問,“是不是鹿一堂之前說了什麼?他該不會以為自己看到的房子,就是他被關的地方吧?”

“鹿一堂什麼也沒說。”

因為就連當事人自己都不知道被囚禁在了什麼地方。

沈臨眉心緊皺,有些憤怒:“這件事,是我自己查的。你為了掩人耳目,才把鹿一堂丟在公館門口,再以好人的身份站出來,順便贏一波旁人對你的誇讚。你不就是這樣嗎,誰能想到榕城最大的慈善家,其實是個手段殘忍的大惡魔!”

“你閉嘴!”

席老先生怒聲站起,氣得渾身顫抖,“你離家多年,回來就是這麼跟我說話的嗎?”

他高高揚起手,要落下來的時候突然停住。

“如果不是看在你母親早去,我這一巴掌,非得落在你臉上讓你清醒清醒不可!”

席老先生自認對這個外孫不薄,每年他都在盼著沈臨回去,還固定往沈臨的卡里打錢。

可沈臨的心像是捂不熱似的,這麼多年來從未主動回來過一次。

今天回來,卻還是為了這些亂七八糟的。

“臨兒,你是不是還在怨恨我?”

席老先生其實也能猜到幾分沈臨疏遠的原因,他承認,沒有替沈臨保住家產,是他無能。

當時除了席家自己人沒有誰知道公司陷入了困境,他是不得已同意把那些資產拿出來救急。而為了掩蓋事實,外界都認為這僅僅只是一場家族內爭產生的結果。

沈臨目光閃了閃,顯然並不想對此時多說。

席家人對他如何,他當年已經看透了。

他是不可能回來的,哪怕在外面一輩子打工,也不會回來跟這些人共事。

尤其……是在他知道鹿家的事跟這裡有關,他感覺到可恥。

“正是因為我還念著你是外公,所以我這次特地來勸你收手。”

沈臨順著馮家女婿這條線索往上查,層層疊疊,但最終還是撥開了所有偽裝,看到真相。

如果席老先生不聽勸,那他也只能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津步洲了。

跟津家作對,沒好處,這點席老先生心知肚明,否則也不會在上次看到津老爺子送來的木盒後就改變態度。

可儘管他已經掌握了所有證據,席老先生還是不承認:“臨兒,你根本就不瞭解我,也不瞭解席家,所以你沒有資格對我們進行這種惡意的猜忌。”

沈臨臉色沉下來,看來今天,用嘴是說不通了,他目光轉向窗外。

他來時帶了幾個人,在他與席老先生談判的這間隙,應該已經分佈在席公館各處。他知道公館後院有個常年不用的地下室,小時候他跟幾個表兄弟一起在那兒玩過捉迷藏,被席老先生罵了一頓,說那個地下室路線複雜,很容易迷路。

他認為,地下室最有可能囚禁鹿燦。

“怎麼?你在等誰?”席老先生冷冷笑了幾下,“席公館內是不允許隨意走動的,哪怕是你帶來的人也不行。”

話音剛落,大門開啟。

沈臨帶來的那幾個人齊刷刷被保鏢反手按在地上。

在沈臨對席老先生髮出疑問的時候,管家就得到席老先生的眼神暗示,默默離開了。

席老先生顫顫巍巍在單人沙發坐下來,陰冷的目光看著沈臨:“臨兒,你這幾個手下也太不象話了,這麼能在公館裡亂跑呢。要是碰上什麼、看見什麼,把我們席家的秘密說出去,那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