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的路很堵,時間也就被拉得格外漫長。

再加上處於這種緊張的環境,感官不知覺被放大,變得異常敏銳。

比如現在的沈臨,因為剛才吹了風,鼻子有點癢,忍不住吸了一下。

車廂裡依舊是令人窒息的安靜,等到紅燈到時候,他伸手去找紙巾,故意發出點聲音緩解氣氛。

不巧的是,那盒紙用完了,裡面空空如也。

“沈助理。”

鹿薇突然出聲,從自己的口袋裡拿出一包紙巾,遞給他,“天氣多變,注意身體,別感冒了。”

沈臨接過來:“多謝鹿小姐關心。”

話音剛落,他就感覺後背一陣無形的刺感。

余光中,他好像看見津步洲視線盯著這個方向,隨後座椅就被踢了下。力道不大,卻足夠讓他心驚肉跳。

沈臨捏著那包紙巾,手心隱隱出汗。

前方的紅燈在倒數讀秒,他咬咬牙,把紙巾原封不動還給鹿薇。

鹿薇感到奇怪,視線偷偷往後飄了下,接觸到那抹冷意,又立馬轉開了。

到小區後,鹿薇下車自顧自離開。回到家,看到整理到一半的行李箱,她開始頭疼。

津步洲在幾分鐘之後上來,身邊沒跟著沈臨。他無言掃了鹿薇一眼,就坐在沙發上看手機。

兩人都沒說話,各管各的。

鹿薇進進出出,把客廳和廚房一些用具放回收納櫃,之後進房間收拾幾套衣服,再帶上一些常用物品。

不知什麼時候,津步洲出現在房門口,身形慵懶地倚在那兒。看著鹿薇那丁點兒行李,他問:“就這些?”

鹿薇沒答話,她計劃陪鹿芫開在津宅住幾天就回來,所以不打算帶太多。

她這個樣子,津步洲倒想起分手那會兒,她放的那些狠話。

揚言不再跟他見面,也不再跟他說話。

津步洲覺得好笑,走近站在她身後,看到她在疊眼罩。

鹿薇睡眠淺,不喜歡有一點點光,所以經常會帶著眼罩入睡。

這枚粉色的真絲眼罩是情侶款的,他有個藍色,但不知道被他丟到哪裡去了。

說實話,對於分手,他並不後悔。

只是在知道津正要娶的人是鹿芫開後,他的這個決定就顯得很無用。

他從後面看著鹿薇的側臉,這樣近的距離,呼吸浮動在她耳垂和頸側,那是她的敏感位置。

鹿薇怕癢地縮了縮脖子,往旁邊躲開,手腕忽然被人扣住。

心臟跟著突跳了下,她低垂著眸,眼睫輕輕顫了顫,心情很複雜。

津步洲不滿她的視而不見,將她轉過來正對著他。而看到她這般冷淡的表情,他忽然就像吃了一團棉花,喉嚨到胸口一路發堵。

鹿薇的脾氣,他也算了解。若是從前,他倒還能拉下臉來哄哄,可兩人現在這樣的關係,即便他開了這個口,鹿薇也未必領情。

想到這兒,津步洲覺得麻煩,乾脆還是算了。

他鬆了手,鹿薇僵愣看著他,隨後拽過行李箱拉桿往外走。

電梯上來之後,沈臨帶著搬家的人出現,鹿薇對他說:“已經收拾好了,不用拿其他東西。”

她語氣很沉,明顯比剛才更不高興。

沈臨目光望向津步洲,看他的意思。

津步洲眼神平靜:“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