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為渡水村一戰,我已經看清了一切。

墨九騅與柳西贐之間,我更加堅定的選擇了墨九騅。

可如今我才明白,墨九騅與柳西贐之間的博弈才剛剛開始。

而我就是那棋盤上最關鍵的一枚棋子,從未真正擁有自己的立場。

墨九騅一手攏住我的腰,手上用力,便將我翻身到了床裡側,他則欺身而上,擁著我躺在了床上。

我難以氣順,渾身如長滿芒刺一般想要踢他下床,他卻抱緊我說道:“不要氣憤,不要慌張,既然已經站在了這盤棋局之上,在沒有看清整盤棋局走向之前,倒不如順其自然,然後慢慢抽絲剝繭。”

墨九騅就像我肚子裡的蛔蟲,將我看得清楚透徹。

我緊繃的身體終於軟了下來,他寬厚的大手輕撫我的髮絲,繼續說道:“靈根不全,煞氣纏身,修靈之路漫漫,不可急於一時,重歡,給你自己,也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我沒有吭聲,我已經不想要任何人的承諾。

燈滅了,墨九騅卻沒走,也再沒有進一步動作。

我閉上眼睛,感受著身後他強有力的心跳,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

·

第二天一早醒來,墨九騅已經不在身邊了。

我伸手摸了一下小瓷瓶,還在。

翻身坐起來,坐在床上發了會兒呆,然後起床洗漱,重回學校。

我消了假,大四課程並不多,有部分同學已經在實習,我時常在實驗室和圖書館之間來回跑,抓緊時間完成畢業論文。

大概一週後,我正在圖書館查資料,我舍友錢珍火急火燎的來找我,拉著我就往教學樓那邊跑。

我一邊加快腳步,一邊問道:“錢珍,你拉我去教學樓做什麼?”

“是去會議室。”錢珍激動道,“今晚7點,教學樓會議室那邊有一個交流會,我聽知情人說,市一院的苗醫生也會來,人長得可帥了,醫術也精湛,可謂江城醫學界新貴呢,這種好事,姐妹我第一個就想到了你,怎麼樣,高不高興?”

苗翊也來了嗎?

看了一眼時間,六點半了,我們到會議室那邊的時候,會議室裡已經坐滿了人。

錢珍和我擠在角落裡,沒一會兒後面便堵滿了同學。

聽交流會學知識是真,看帥哥也是真。

七點鐘,學校以及醫學院的各位領導已經陸續入場,另一邊,市一院的幾個醫生代表也過來了。

看著臺上那幾個熟悉的面孔,我手心裡一層汗。

苗翊的專業知識的確優秀,交流會上信手拈來的幾個觀點引來了臺下一片掌聲。

交流會過半,我們醫學院也派了幾個學生代表發言、提問。

“苗醫生,聽說您來自苗疆,師從巫蠱一脈,是也不是?”

此言一出,臺下一片譁然,同學們都竊竊私語起來。

就連臺上的校領導臉色都變了。

顯然這個問題不在之前彩排的範圍之內,並且這個問題有著很強的攻擊性。

巫蠱與醫術,在人們刻板的印象中,是為一邪一正,質問一個醫者是否以巫蠱之術行醫,這是對醫者專業乃至人格的質問。

我不由的衝那個提問的女孩看去,但離得太遠,只見其窈窕的身姿,卻看不到她的正臉。

苗翊在一片議論聲中,不急不緩的出口:“蠱之起者,是為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