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去年九月謝爾曼將軍麾下的聯邦軍隊一舉攻下亞特蘭大後,聯邦發起了‘向海洋進軍’的戰爭行動,在進軍中徹底摧毀了敵人的各種軍事設施,沉重地打擊了敵人的經濟力量,使南方經濟陷於癱瘓。在東線,格蘭特將軍統率北軍把敵軍驅逼到叛亂‘首都’里士滿附近......”

“......年初,南部各蓄奴州的黑人自由民們紛紛逃亡,種植場經濟瀕於瓦解。聯邦海軍實行的海上封鎖,幾乎斷絕了南方與歐洲的貿易。同時,南方內部也出現眾多反對派,許多小農加入‘聯邦派’開始從事反戰活動。南方逃兵與日俱增,糧食及日用品匱乏......戰爭的全面勝利已經進入了宣告的倒計時!”

詹姆斯看完手裡拿到的最新一期《紐約時報》名為“勝利的倒計時”的頭版文章,文章概況了近一個階段的戰局情況,然後又對聯邦的正確性和先進性大肆稱頌,詹姆看了看報紙的日期,1865年四月2日,他感覺有些奇怪,像是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瞅了眼餐盤裡的食物,詹姆斯深深嘆了口氣,現在每一天的每一餐都是一種“酷刑”。他彷彿在喂一隻猛獸吃它最討厭的東西,每吃一次它都會痛恨的咬你一口,而你只能忍受著這種噬咬,並且繼續這樣喂下去。

半年多以來自己極端自律的控制和拳法修行或多或少起了些作用,他能夠精神穩定的時間越來越長了,氣血的控制也有所提高,但仍舊非常有限。

詹姆斯終於理解了為什麼維克多在拳法的高深修習過程中那樣艱難,精神中的暴虐會無時無刻擾亂你內心的平靜,而加上了吸血鬼力量的干擾,更加劇了這種混亂。

他在地下的黑暗中面對著自愈能力無法癒合的傷痛,那種孤寂另詹姆斯深深的挫敗。

這個世界上還有幾個自己的朋友呢,維恩管家、達尼爾老師、亞伯拉罕,他們終究都要離他而去。

亞伯拉罕!亞伯拉罕·林肯!

詹姆斯腦中驚雷般的想起林肯總統的名字,他一把抓起石桌上的報紙,又盯了眼時間,趕忙搖起了傳喚的鈴鐺。

他想起自己忘記了什麼。

........................

約翰·布斯連灌了兩天白蘭地了,他的臉孔看得出有幾分英俊的底子,留著小鬍子,可眼袋浮腫著,頭髮貼著腦門,閃著油光。

布斯沒有想到戰爭會這樣快的宣告結束,即便南方屢屢失利,可並不是沒有徹底沒有機會,約瑟夫·約翰斯頓將軍還有三萬人馬,南部還有兩個州在手,可羅伯特·李這個軟蛋竟然就這樣通報投降了!他身邊還有兩萬多人,他應該死戰的!

枉他還曾多次稱頌李是當今時代最偉大的軍事家,呸!

為了南方,約翰·布斯毫無保留的奉獻自己,透過知名演員的身份在全美到處旅行演出,取得了很多重要情報,搞到了不少南部急需的藥品,自己也是這場信念之戰的英雄,可被判者動動嘴皮子就抹殺了他一切的努力和付出。

他又抄起酒瓶猛灌了兩口,眼中的怨毒宛若實質。

咚咚,“約翰,你在嗎?”

敲門聲響起,布斯反射性的縮了縮脖子,聽著這個話音,是劇院的同事赫羅爾德。他慌亂的理了理自己的油膩的頭髮,走上前開了門。

“你在房間啊約翰,最...嗬...你這屋裡的味兒啊...”

赫羅爾德忍不住捂住口鼻,又覺得這樣似乎不太禮貌,強忍著說道:“最近一直沒看到你,福特劇場老闆有兩個嘉賓邀請,你有沒有興趣十四號去看一出新劇?是一出葛底斯堡戰役的舞臺劇,總統先生和政府要人都會去觀看。”

“葛底斯堡?嘿嘿,我就不去了。等等,你說誰會去?”約翰·布斯突然來了興致,他頹喪的眼睛立時放了光。

“總統先生、副總統、戰爭部長和格蘭特將軍,據說還有很多重要的軍政人物。”赫羅爾德掰著手指頭說著。

“好!我去,十四號晚上,福特劇院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