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敵?怎麼回事?”

“我那時候輪轉麼,手術室,趙哥你知道,我偶爾做完手術溜達看見其他外科手術都會進去看看熱鬧。”

“不過我當時每次去胃腸的術間都會出事。”

“每次去都出事?”趙哲似乎想起了什麼,臉上露出會心的笑容。

“是啊,每次去都出事兒,特邪性。有一次啊,我去看了一會手術,都回宿舍休息了又被一個電話叫回去。”

苗總說起從前的故事,依舊心有餘悸。

“我看的那臺手術少了一塊紗布,說什麼都找不到,患者就那麼晾著也不敢關。”

“紗布!”吉翔皺眉,“怎麼少的?”

“他們已經把手術室給翻了個底兒朝天,醫務處的副處長直接坐鎮翻看影片監控,每一個去過8手的醫生都要詳細敘述自己的行蹤。”

“這涉及個人隱私!”趙萌萌強調了一句。

苗總微笑,看了趙萌萌一眼,繼續說道,“手術室就差掘地三尺了,而且是紗布不是針,沒法用吸鐵石。最後把每一個人的行蹤都查詢了一遍,發現是另外一個觀臺的醫生拖鞋粘著紗布去換衣服落在更衣室裝拖鞋的大桶裡。”

“噓~~~”趙哲長出了一口氣,“苗老總,和您也沒關係啊。”

“害,就是因為這次事兒胃腸外科把所有相關醫生都拉進黑名單,我那時候的運氣的確不怎麼好,沒過多久就又遇到一件事。”

“我在骨科輪轉,做了2臺髖關節置換手術下臺後我路過我們胃腸的術間,就進去看了一眼。”

“不是被拉黑了麼?”趙萌萌問道。

“我臉皮厚啊,說是拉黑,我就是路過看兩眼,他們還真能拎著笤帚把我攆走不成。”苗總嘿嘿一笑,繼續說道,“我站到術者身後,那時候剛開皮,我準備看完吻合後就走。可是開啟患者的肚子,我就覺得不對勁兒。”

“患者術前吃東西了?”趙哲經驗豐富,一語中的。

“害,哪是吃了東西,簡直就是餓死鬼投胎,術前正常吃喝……不,比我一個大小夥子正常吃的東西都多。”

“鄒主任摸著患者的胃……聲兒就不對。”

吉翔耳邊似乎傳來鄒副主任吸口水的聲音——呲溜、呲溜、呲溜。

“開啟一看,患者胃裡面有小米粥、鹹菜、榨菜、油條、豆腐腦。”

“呃……你們術前都不做宣教的麼?”趙哲嘆了口氣,問道。

“當時鄒主任把管床醫生一頓罵,也是這麼說的。”苗總無奈地說道,“管床醫生委屈,但沒解釋。可我們都知道護士那面常規宣教,醫生也會在做術前交代的時候提一句。患者、患者家屬不聽話,這就沒辦法了。”

“吸引器吸了好久,鄒主任回頭的時候看見我,於是從那之後我們胃腸外科的術間門口就差掛上苗普與狗不得入內的牌子。”

“那你怎麼來的胃腸外科。”

“之前說什麼黑名單都是開玩笑的,那都是玄學。我勤奮肯幹,主任也給我機會,於是最後我留在胃腸外科了。”

吉翔和趙哲都笑了,很明顯苗總最後的解釋言不由衷。

一附院這種高等級的大型三甲醫院本家畢業的博士生很少有能留下來的,大多會透過一些其他的方式才能做到。

至於什麼勤奮肯幹,都是扯淡。騙騙小白還行,騙趙哲這種老主治?這種還不夠。

主任肯給機會,但絕對不會是透過苗總本身勤奮才給他這種機會。

但吉翔和趙哲沒問,這才屬於個人隱私,趙萌萌說的不對。他們倆有分寸,不會越雷池半步。

趙哲開始滔滔不絕的講起自己在源遼市的一些經歷,他閱歷深厚,再加上有話癆屬性,講故事屬於家常便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