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在想,手術也不是你做,你根本不知道術後效果能怎麼樣。所以呢,總想著說囫圇話。」鄧朝洪問道。

陸凱有些茫然,點了點頭。

他不知道鄧朝洪鄧教授為什麼知道的這麼清楚,好像是自己肚子裡的蛔蟲。

這是醫生的固定習慣,陸凱不知不覺用在平時的生活中,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

「我不知道什麼是陪檢師,但估計這個職業大機率和從前的黃牛一樣。」鄧朝洪解釋道,「一般的黃牛隻掙個差價,資訊差的價錢,再加上有門路,倒也能吃喝不愁。可是頂級的黃牛……」

說著,鄧朝洪笑了笑,看向陸凱。

「不能人云亦云,我認識魔都的一名黃牛,算了,還是叫陪檢師比較好聽。那位是醫生出身,因為找不到更好的工作所以開始賣醫療器械。」

「當年管的松,廠家的人能上臺指導手術中新器械怎麼用。他是外科醫生出身,經過國外的專業培訓,我雖然沒看過他的手術,但人家眼神準的很,每次提醒都直中要害。」

「所以當時很多家醫院開手術,都要找他這個廠家的人來壓陣。現在說這事兒都是笑話,可當時沒人覺得哪裡不正常。如果他不上臺,巡迴護士、器械護士還會不高興。」

「這麼厲害!」徐樂宇知道鄧朝洪鄧教授為人謹慎,眼光也高,很少誇獎人。他說好,至少能打7分。

「後來集採,他嗅到了不好的味道,就轉行做了陪檢師。」鄧朝洪笑笑,繼續講解,「他相當專業,熟悉的骨科裡,自然不用多說。

其他科室,也都找關係調閱病歷,做了詳盡的資料分析,又和手術室的器械護士、麻醉醫生確認,各種疾病誰最擅長,誰又是專業的科研醫生、只是名氣大,這位對這些圈裡事瞭若指掌。」

「!!!」陸凱的眼睛亮的像是晨星。

「大約就是這個意思。」鄧朝洪道,「混口飯吃,怎麼都行,不管是當醫生還是當陪檢師。但你要是不光想吃一口飯,還想吃飽,甚至是想吃好,那就需要投入更多的精力。」

「我就是舉個例子。」鄧朝洪道,「等你更專業,自然而然那種血脈壓制會減輕,因為你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人,你自認的身份是某個行業的精英。」

「鄧老師,我會努力的。」陸凱說道。

今天鄧朝洪說的話語重心長,說是指路明燈也不過分。

「行,那我繼續幹活,你們忙。」鄧朝洪也不多說什麼,指點了陸凱幾句,至於以後他走成什麼樣,那就要看陸凱自己。

鄧朝洪和吉翔忙了兩三個小時,把所有的回訪工作做完,吉翔拒絕了鄧朝洪的邀請,獨自回家。

他對19歲的患者就出現肌肉萎縮很感興趣,想知道患者的想法。

離開的時候,鄧朝洪忽然想起什麼,他回頭對陸凱說道,「對了,還有一件事。」

「鄧老師,您講。」

「開車去野生動物園看老虎,你去過麼?」

「沒有,老師。」陸凱道,「不過前幾年有人執意要下車,結果出事,這事兒我知道。」

「我去過。」鄧朝洪道,「我見有一對夫婦帶著一條阿拉斯加雪橇犬,想要開車帶著進去,但是被工作人制止了。」

「為什麼?」

「據說是老虎聞到狗的味道會兇性大發,以前有把車都掀翻的事件。」

「呃……」

「血脈壓制的八卦。」鄧朝洪看著陸凱,「抓緊進化吧。」

這話說得,雖然有些怪,但道理卻很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