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夫人說笑了,」謝頌華臉上又露出笑意,只是那點兒笑意並不達眼底,「我只是提出建議而已,如你此前所說,我如何能替夫人做什麼決定?」

蔡夫人不敢在繼續這個話題,只是訕笑道:「臣婦唯王妃馬首是瞻的。」

謝頌華但笑不語,「這一次的事情,影響不小,城裡城外不少人都因為夫人的行為開始擔心,可以說是人心惶惶。

這第一條路便是走得安撫人心的路子,你的那些私產,蔡大人已經說明,若是夫人同意,便都拿出來作為全城百姓的救濟,所以,要不然蔡夫人親自露面,將這件事情平復下去,在城裡裡裡外外分發物資?順便再對此前的行為做出解釋。

至於解釋的言辭,我們這邊都已經替你寫好了,就說你原本就是要帶著這些錢出去購買物資的,只是沒有想到會叫人誤會了。

這原本就是你的一番好意,如此一來,不但安撫了全城內外的百姓,而且還給您和蔡大人都贏得了好名聲。」

蔡夫人聽到這話,下意識地就是一個哆嗦,立刻道:「王妃,這可使不得啊!這些都是臣婦這麼多年以來的積蓄,是臣婦給孩子們留的保命錢。」

說著蔡夫人都要急哭了,「臣婦也知道這一次的事情錯得實在有些離譜,可是王妃您不知道我們家的艱難。

我們老爺是個清廉愛民的,就在大同這麼個地方,能撈到什麼油水?還是王爺在,才能安安分分地拿著俸祿,不然可能連俸銀都拿不到手。

一家子全部都靠著我的這些嫁妝過活,若是將這筆錢都拿出去了,臣婦和孩子們根本就沒有辦法再生活下去了呀!王妃!

您也是女子,您將來也會和王爺多多地生孩子,做父母的最要緊的不就是自己生下來的那些個麼?」

方才還沒有見她這麼情真意切,這會兒說到錢,倒是聲淚俱下了。

謝瓊華臉上露出幾分不屑。

謝頌華卻是我沒有什麼反應。

蔡大人算得上是一位不錯的地方官是真的,但是所謂的清廉如水,卻也不盡不實。

謝頌華從來都不覺得一個好官就必須要兩袖清風,清廉無暇,最好過著家徒四壁的日子。

所以在她看來,蔡大人的一些小動作和無傷大雅不怎麼妨礙百姓的行為,並不要緊。

可是到了蔡夫人這裡,竟成了拿出來說嘴的好處了。

不說別的,若不是因為蔡大人,就蔡夫人五六年前買的那上百頃良田能是那個價格麼?

更不要說,蔡夫人在大同好些鋪子裡入的乾股。

分明都是賺錢的營生,經營條件也十分成熟,就是一隻只下金蛋的雞,這樣的鋪子,自己賺錢不香麼?

憑什麼要讓蔡夫人入乾股?

除了她丈夫是這裡的地方官之外,還能有什麼願意?

這些話都不用細究,說的人是在做戲,聽的人也同樣是在做戲。

等她聲淚俱下地唱夠了,謝頌華才淡淡道:「那麼,蔡夫人是打算選第二條路了。」

蔡夫人當然不敢吱聲,能讓她選,這兩條路恐怕沒有差多少,她哪裡敢輕易答應。

可是前面那一條,叫她將所有的私產都貢獻出去,那可比要她的命還要難受,所以她下意識地也是這樣認為的。

「第二條路可能對於夫人來說,就輕鬆了許多,」謝頌華淡淡地開口,「這一次的事情影響太大,已經傳到京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