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頌華來的時候正好聽到這一句,她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安氏,以及後面拉拉雜雜的一群人。

單是這一眼,她就知道,大概家裡也沒有幾個人會相信這事兒是安氏做的。

更別說,那邊謝瓊華甚至還有興趣吃點心。

見她過來,其他人依著禮數紛紛站了起來。

老早謝頌華就說過了,不要孃家的人給她行禮,但是到底身份在那裡,站起來迎接一下也不算太過。

老夫人直接朝她招了招手,讓她在自己的旁邊坐了下來,「你也來看看,這事兒我也不知道怎麼斷的。」

安氏見謝頌華坐下來了,連忙道:「王妃,大伯母是個什麼樣的人,你也是清楚的,憑著我屋子裡的這一包藥,就說是我要謀害母親,這樣的罪責我怎麼可能敢認下來?!你是大夫,你來瞧瞧。」.

謝頌華一坐下便看到了一旁托盤裡的東西。

她伸手捻起一些,用指腹磨碎了,又嗅了嗅,才點頭道:「這確實是祖母中的毒。」

安氏一聽臉色就變了,當即便站了起來,「誒三丫頭,你可不要亂說,怎麼可能呢?這藥是我給你大姐姐吃的,若是毒藥,你大姐姐怎麼還好端端地在這兒呢?」

這話一說出來,謝瓊華立刻坐直了身子,「娘?」

見女兒這般看過來,安氏的臉上有些不自在,但是眼見著一屋子的人都盯著自己,她也實在顧不得,只好惱道:「你不要叫我,我這不也是沒有辦法麼?」

「說清楚!」一直坐在角落裡沒有說話的謝長清終於憋出了三個字。

身為一個怕熱的胖子,這會兒他已經撣上了扇子。

也不知道是真的因為熱,還是因為心裡緊張。

謝雲蒼則在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安氏之後,鄭重地問起謝頌華,「你可瞧錯了?你大伯母不是那等心思毒辣的人。」

安氏一聽,簡直眼淚都快要出來了。

因為涉及到老夫人的身子,這已屋子的人,沒有一個敢幫著她說話的。

謝瓊華皺著眉頭又補了一句,「你到底給我吃什麼了?」

見女兒這麼問,安氏瑟縮了一下,「就……就是女兒家的藥啊!」

將話說出來了之後,安氏只得和盤托出,「你也不想想你都多大了,眼看著馬上就要雙十,娘這心裡不是著急麼?

這女人一過了二十,人就難免變老變醜,我這是打聽來的方子,說是隻要按時按量地吃,能讓女人延緩衰老,只不過……只對……只對黃花閨女管用!」

聽到自己母親這話,謝瓊華的臉黑如鍋底,「所以,你這段時間渴著給我燉湯?」

不但燉湯燉得勤,自己不喝,她還又要淌眼抹淚的,顯得如何如何委屈,自己嫁不出去,家裡如何如何遭人恥笑,她未來又如何艱難。

不哭上小半個時辰都不帶停的。

為了這樣的哭戲天天上演,謝瓊華只得配合。

謝頌華乾脆起身往謝瓊華跟前,仔細地替她把了把脈,隨即搖頭道:「沒有任何異常,大姐姐的身體健康得很。」

安氏聽到這話,長長地舒了口氣,「嚇死我了,還以為……」

「你腦子是怎麼長的?」

門外忽然傳來一個人大大咧咧的聲音,謝溫華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在門口又聽了多久。

這會兒正雙臂環胸地看著屋子裡這一群人,「祖母第一回第二回都如此兇險,你日日給謝瓊華吃,她還能如此活蹦亂跳?」

「那……」安氏的目光便又落在了謝頌華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