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波既定,五宗舵主懷著不一的心情,各自離去,履行完護衛之責的唐久,也自行返回玄蒼城。

傷有要事在身的宋光明,因為顧小洞的緣故,已是在此地耽擱大半個月。

事情已了,他自是不再多留,當下便向徐子仙道別。

“事務纏身,無暇偷閒,且容光明先行一步。”

少年人咧嘴而笑,露出一口白牙。

他兩眼清亮,笑容澄澈乾淨,突出一種純真的美。

“他日若有機會,可在王都相聚,我監察司上下,定會好好招待鵝兄。”

“不了,謝謝。”

徐子仙並沒有進局子裡被人熱情招待的雅興。

“還有,爺是人。”

“不重要。”

見他拒絕,宋光明雖是隱隱有些失望,卻還是含笑拱手。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鵝兄,後會有期。”

白衣黑斗篷的翩翩少年,腰胯不平刀,踏在晚霞間,身形漸漸遠去。

徐子仙站在原地,目送其離開。

看著少年漸行漸遠的身影,他的心裡,忽然生出些感慨。

罔聞大陸很小,小到連玄蒼城這等偏遠地方,都能匯聚如此多的風雲人物。

罔聞大陸又很大,大到匆匆告別的人,再相逢,已是不知何年何月。

塵世如潮人如水,此身不由己,聚散皆匆匆。

這位名喚光明的天驕少年,下次再見,只怕已然翻過許多書頁,經年累月,又是另一番光景。

天色漸晚,孤鳩慢飛。

鐵飛武無顏見人,躲在地裡默默療傷,唐魚拉起趙蕙,兩女躲在一旁,說起不為人知的悄悄話。

目送完宋光明。徐子仙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手拎著從唐樓順來的千年釀,一手往身旁空處拍了拍。

郭大鵬毫不生疏地靠著他坐下,兩人來回交換痛飲美酒,靜默無言,仰看天邊晚霞。

晚風拂過,帶起一陣清涼,酒香濃郁,教人不飲自醉。

恍惚間,他們二人,彷彿回到十多年前,回到那段最悠閒的日子。

“我記著,上學那會兒,仙哥你就總喜歡在晚自習,帶著我偷偷跑上天台,邊吹風邊喝酒。”

郭大鵬豪飲一口,抬手抹去嘴邊溢位的酒液,繼而將罈子遞還徐子仙。

“當時我覺著你純莎比,那酒死幾把難喝不說,還非得冒著被主任發現的風險,跑天台上折騰,不是有病是什麼?”

“嘿!”

聽到這話,徐子仙頓時不樂意了。

“要不是你那陣犯軸,成天鬱鬱寡歡,老子犯得著成天跟你一個大老爺們耍?”

“就咱這張俊臉,稀罕的小姑娘,都能從咱班排到校門口!”

“老子為了你,連班花小譚和校花倩倩的三排邀請都顧不上,結果你還反倒說老子有病,你小子良心被狗吃了?”

徐子仙笑罵著,整個人也陷入到回憶當中。

他所說的話,並不是胡亂吹噓。

畢竟,便是光看他現在的臉,也能猜出曾經的他,在學生時代,有多受女孩子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