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載一向知道,對於自己想要討好的人,姜袖珠的嘴是極甜的,可他怎麼也沒想到,在他動過娶她為妻的念頭時,她正與其他男人打得火熱,舌甜似蜜。

她親密的喚宋厲“阿厲”,回憶起初次相見,她贊他“積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豔獨絕,世無其二”,而這只是第一封信。

韓載知道若是繼續再看其他兩封信,他會更加鬱結於心,可若是不看,他又不甘心。

停頓良久,他還是開啟了另外兩封信。

第二封信中,她喚宋厲“宋大人”,約他去城外湖心亭賞雪,並言親自為他烤了他最愛吃的黃州酥餅。

第三封信中,她輕鬆風趣的調侃宋厲是大慶開國以來最年輕的“宋探花”,日後前途不可限量,又道願與他“朝朝暮暮、歲歲年年,喜相慶,病相扶,寂寞時相伴……”

朝朝暮暮、歲歲年年嗎?

韓載眼中一片冷意,可惜,欽天監批命,壞了她的姻緣,她只能一輩子困於深宮,與他私相授受。

過了很久,韓載的心緒才平復下來,他掀開桌上的香爐蓋子,將三封信一一投了進去。

信紙易燃,騰起一股青煙,味道有些刺鼻,韓載被嗆到,雖極力隱忍,最後還是忍不住咳嗽起來。

待咳喘平復,他的眼底泛起血絲,手指扣在桌上,已經隱隱爆出青筋。

姜袖珠並不知道韓載拿到的是她給宋厲寫的所有書信中最親密的幾封。

但她很確定,無論他看到的是哪封書信,以他的對她的佔有慾,今夜都必定還會再來,但沒想到,一直等到子時他都未來。

估計是被什麼事情絆住了,這般想著,她便沒再惦記他,上床睡了。

一夜無夢,次日醒來,她第一時間交代杏君去打聽,攝政王昨晚在何處。

半個時辰後,杏君才回來,姜袖珠立刻起身迎向她,問道,“打聽出來了嗎?”

杏君憂心忡忡的看著自家主子,“打聽出來了,王爺昨夜不在宮中。”

姜袖珠微微鬆了口氣,緊接著又問,“那他去了哪裡?”

“聽說是工匠在修整東陵時不小心挖到了一條地下河,現如今東陵裡到處都是水,王爺便去東陵坐鎮了。”

姜袖珠皺起眉,“那這得多久?”

“聽長階宮的侍衛說,少則十數日,多則一個月。”

姜袖珠聞言,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他要在東陵裡待十數日,那她怎麼辦?

不行!她必須出宮去找他!

這般想著,姜袖珠吩咐杏君,“我要出宮,接下來幾日,便對外稱我胎像不穩,下不得床,除了太醫誰都不見!”

“您這樣太冒險了!”杏君嚴肅的看著姜袖珠,“奴婢知道您迫切的想懷上孩子,可陸行功剛死,陸國公和陸貴妃現在一定死死的盯著您,在宮裡他們總還會忌憚些,出了宮,但凡走漏一點風聲,只怕他們立刻會派出死士,不惜一切代價要了您的命!”

杏君的話,讓姜袖珠暫且冷靜下來,她擰著眉走到榻邊坐下,良久後,輕聲道,“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

杏君走過去,跪在姜袖珠的腳下,伏在她膝上,“依奴婢看,王爺對您並非無情,就算您這邊不動,他也會想辦法給您一個交代的。”

“退一萬步來講,便是為了那空懸的皇位,他都和您一樣想要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