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中逼仄,宋厲一面喚下人繼續往前走,一面給姜袖珠讓出一半位置。

“娘娘怎麼在這裡?”兩人四目相對,宋厲輕聲問道。

姜袖珠嘆了口氣,“為了躲江淮珠。”

宋厲曾和姜袖珠有過一段前塵往事,因此對姜家的事多有了解,便沒有多問,只是道,“微臣應該將娘娘送去哪裡?”

“隨便找個客棧將我放下就好。”

宋厲頷首,朝外頭吩咐了一句。

“多謝。”姜袖珠看了宋厲一眼,低低的說道。

宋厲噙著笑搖頭,“我們之間哪裡用得著說謝。若非欽天監突然為你批命,說是你能為先皇誕下嫡子,綿延大慶國祚百年,可能我們現在已經是夫妻了。”

宋厲的話讓姜袖珠有幾分怔忡,不過很快,又恢復平靜。

宋厲將姜袖珠的容色變化看在眼中,哂笑道,“抱歉,一時失態。”

“無妨。”正說著,轎子在客棧門口停下。

姜袖珠起身欲走,宋厲忍不住道了句,“你的身份非比尋常,入住普通客棧太過扎眼,若是你願意的話,我有處別院就在附近……”

“不必了。”姜袖珠不等宋厲說完,便開口拒絕,說完,掀起簾子離開。

宋厲看著她的背影,臉上有失落一閃而過,好一會兒才吩咐外頭的長隨,“你留下,看著她些。”

“是,大人。”

姜袖珠用手帕將臉蒙上,才進了客棧,她壓低聲音找掌櫃的開了一間房。

簡單洗漱過後,便上床躺下,開始思考韓載的那個問題。

但不知為何,宋厲清俊的面容和他身上極淡的草木清香總是縈繞在她腦海。

姜袖珠心下懊惱,費了好大功夫,才將他趕出腦海……

但即便如此,對韓載的那個問題她還是沒有頭緒,他的心思素來陰沉,她怎麼知道他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攝政王府,韓載聽完暗衛的稟報,擺手示意他退下。

暗衛走後,他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宋厲,今科探花?姜袖珠和他為何會那般熟稔。

除了良臣和宋厲,她以往究竟還與多少人有過牽扯?

韓載察覺到自己心緒的波動,慢慢的閉上眼睛。不管她曾經和多少男人有過牽扯,那都是過去。

次日一早,姜袖珠用早膳時,耳邊突然多了一道爭吵聲,她傾耳細聽,像是隔壁客房傳來的。

約莫是丈夫懷疑妻子是為了貪圖富貴才嫁給了相貌平平的自己,而沒有選擇風流瀟灑的弟弟,而妻子則口口聲聲的辯解,就是瞧中了丈夫本分踏實才與他在一起,並且愛丈夫的人和愛他給自己帶來的榮華富貴並不衝突,那不過是一個人的兩面罷了。

隔壁客房的夫妻吵著吵著就和好了。

姜袖珠回味著那個妻子所說的話,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韓載是拿她當棋子不過,可每次她稍微撩撥他就上鉤,未必沒有貪戀她容色的心思。

而她在懷孕後就有意避著他,他自然不痛快。

想明白其中的癥結,姜袖珠突然覺得海闊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