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秋信宮,姜袖珠換過衣裳後,問起杏君陸貴妃選了哪些妃嬪給先皇陪葬。

杏君想了想,道,“在內殿伺候的阿彤有個同鄉的姐妹在漪瀾宮做灑掃宮女,聽她說,此次陸貴妃一共選了五位低位妃嬪給先皇陪葬,前兩日逃了一個杜嬪,現在還有四個關在寶應殿裡。”

姜袖珠沉吟片刻,挑眉問道,“可有聽說那杜嬪是怎麼逃出去的?”

“杜嬪的祖父是太醫院前院正,她也懂幾分醫理,據說是迷暈了守衛,趁夜逃走的。娘娘怎麼會問起此事?”

姜袖珠想起那日勒在她脖子上,險些要了她命的白綾,低頭摩挲著手上的傷疤,道,“不過物傷其類罷了。”

隨後幾日,姜袖珠閉宮不出,直到葵水過去了,才又去了長階宮。

“王爺在寢殿中麼?”她看向站在廊下的秦赭問道。

秦赭目光復雜的看了姜袖珠一眼,而後微微點頭。

姜袖珠帶著幾分狐疑往裡走去,走到內殿帷帳外,她總算知道秦赭的目光是什麼意思了。

只見韓載大馬金刀的坐在羅漢床上,一個高挑纖細的美人跪在他面前,腰肢下壓,臀丘抬起,三分哀求、七分嬌媚的哀求。

“蘊湘還未進宮前,心中就愛慕攝政王,求您救我一命,只要能讓我免於為先皇殉葬,無論您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哪怕一輩子見不得光,我都無怨無悔。”

美人軟語嬌啼,身段玲瓏,勾魂攝魄的緊。

姜袖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韓載,他會動心嗎?

她等了半晌,才看到韓載又反應,只見他眼皮輕掀,冷冷的瞥了美人一眼,不留情面道,“這就是你說的要事?是自己滾出去,還是本王讓人將你扔出去?”

竟是毫不留情的拒絕了美人,姜袖珠心下微驚,卻也微微鬆了口氣。

而杜嬪似乎沒想到韓載會這般冷酷,明明那日夜裡,他對著皇后時是那樣的殷勤,連扶人下車的事都做得心甘情願。

這般想著,她忍不住問了出來。

姜袖珠沒想到杜嬪會知道自己和韓載的事,眉頭緊緊皺起,呼吸都凝滯起來。

內殿裡,韓載的目光亦變得危險起來,冷冷的覷著杜嬪,“你還知道些什麼?”

杜嬪又傾訴起自己的一片情意。

韓載卻已經對她動了殺心,他沉著臉朝外喚了一聲,“秦赭。”

秦赭連忙走了進來,經過姜袖珠時,淡淡瞥了她一眼,姜袖珠示意他當做沒看見她。

秦赭入內後,朝韓載拱手。

韓載掃向杜嬪,“將她帶下去處置了。”

輕描淡寫卻冷酷無情的語氣,讓杜嬪整顆心都涼了,她面如死灰的跌坐在地。死都想不通,她比姜袖珠差在哪裡。

秦赭彎腰,正要將人拖出去,這時姜袖珠突然撥開帷帳,從外面走了進來,她徑直看向杜嬪,說道,“陸貴妃想從你手裡拿到什麼?你老實交代,倘若我滿意了,就送你出宮。”

杜嬪朝韓載看去,觸及他冰冷的眼神,她能感覺到,他是真的想要了她的命,再看向姜袖珠,彷彿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問道,“你能做得了攝政王的主?”

姜袖珠看向韓載,用眼神與他商議,韓載沉吟片刻,朝秦赭使了個眼風,秦赭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