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府的馬車一進宮,就有人稟到了陸行功那裡。

他握緊腰間佩刀,望向秋信宮的方向,目露狠色!

馬車直接停在長階宮外,韓載先一步下車,四下打量了一眼。

姜袖珠的頭還是暈暈乎乎的,站在車轅那裡,叫了聲“王爺”,然後朝他伸出一隻白皙、纖長的手。

韓載看著她,眼神清淡疏離,半晌沒動。

姜袖珠面頰紅撲撲的,撒嬌般的朝他噘起嘴,帶著幾分責怪道,“我腿軟……”

她頭上的冪籬已經摘掉,黑色的長裙襯的整個人身條越發修長,膚白勝雪,立在月下,似吸人骨髓的妖姬,又似志怪小說中的神女。

韓載眼角動了動,上前兩步,伸出大掌托住她的手,將她牽了下來。

回到內殿,韓載吩咐秦赭,“去煎藥。”

秦赭應了一聲,將目光轉向姜袖珠,姜袖珠猶豫片刻,才從袖中取出藥方遞了出去。

韓載看出她的防備,臉色瞬間轉陰,“皇后娘娘若是心存顧忌,本王這就讓秦赭將藥方還你?”

姜袖珠在看到韓載臉色沉下來時就察覺到了不對。

“王爺,”姜袖珠低低的叫了一聲,朝他走去。

韓載轉身在羅漢床上坐下,給自己倒了盞茶水,慢慢的啜飲。

秦赭適時退下。

姜袖珠在韓載身邊坐下,柔軟的雙臂環著他的腰,下巴枕在他的肩窩,輕柔地解釋,“我不是對你心存顧忌,只是那藥方到底是女子用的,我擔心給你的政敵知道,順藤摸瓜查出我們之間的事,給你帶來麻煩。”

韓載眼皮微垂,輕輕的將茶沫吹開,沒說話。

姜袖珠眸光閃了閃,嬌氣又賴皮的道,“王爺要是不信,杳杳可以對天起誓。”

她的聲音不小,韓載終於放下茶盞,轉過身,用拇指按住她的柔軟溫熱的唇,幽邃的眼神中帶著嘲諷,“你這裡劣跡斑斑,你覺得本王會信你嗎?”

姜袖珠望著韓載的眼睛,握住他的手背,寸寸下移,貼向她的胸口,“以往是以往,如今我對王爺的心似白雪純粹,更似丹朱赤誠……”說著,她又貼向他的耳畔,說了句什麼。

韓載眸間有一瞬間的凝滯,隨後抽回手道,“難為你連這種話都說得出,這次就先饒過你!”

姜袖珠抿起嘴衝他笑了笑,眼底一片瀲灩。

兩人正對視著,秦赭煎好藥,從外頭走了進來。

姜袖珠鬆開韓載的手,去圓桌邊喝藥,秦赭走到韓載身邊,將秋信宮周圍的布控,以及周邊宮殿的巡邏情況稟了一遍。

韓載聽罷,凝神思索片刻,交代,“安排幾個人去漪瀾宮嚇嚇陸貴妃,另外,再給寶華殿放把火。”

這兩處宮殿都離秋信宮較近,一旦出事,哪怕陸行功再不甘心,都要立刻馳援,否則便是有陸國公和陸貴妃在,也難保住他。

秦赭領命離開。

坐在圓桌邊喝藥的姜袖珠一直豎起耳朵聽著主僕兩人的談話,眼中不由浮起一抹狐疑,韓載讓人扮刺客嚇陸貴妃就算了,可火燒寶華殿是幾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