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神是最瞭解阿默的人,回到墨閣必然要被墨閣的規矩束縛,墨閣無情,尤其是對十二月史,那個人不會懲罰阿默,可是讓阿默動情之人,以那人的行事風格,難以想象!

在此之前,他也想看看阿默是否能做出取捨,是否能想出兩全之策,“風染月此次去人間必有一劫!”

“你怎能讓她陷入險境!”阿默猛地起身雙掌撐著石桌質問道,她的靈脈受損,甚至比普通的凡人還要脆弱,想及此,他便再也坐不住了。

劫!

她哪裡還有力氣去應付什麼劫!

月神笑著,阿默這屬火的脾氣一點就著,一點沒變,“興許,母親也已見過她了。”

風染月是極具福氣的女子,紫微之氣環繞,總能逢凶化吉,總有為她遮風擋雨之人,劫,又能耐她何!

行至涼亭外的阿默腳步稍緩卻沒有回頭,只是問了一聲,“母親……也在夕拾國?”

“或許在吧,她只說想見見,見著了也不知會不會離開那裡!”月神說道,母親也有她要做的事情,她要保護的人,他不知道她的計劃,但始終是相信她的,願意聽從她的所有安排,也許,母親是想見阿默的。

要說不想見母親是不可能的,五歲便將自己託付給師兄,獨自去面對未知的危險,他還記得那天她離開,自己哭得有多兇。

他沉默著,母親離開後,有許多事情他沒有去想,關於母親,關於自己,還有一直在自己身旁的師兄,那些他以為不重要的過去也許才是關鍵。

“借‘斷塵’一用!”阿默堅定的說道,他要回墨閣,要查清楚那些被他忽視的一切,塵緣什麼的早晚是要斷的。

“你可想清楚了!”說著月神喚出一把小巧的白玉剪刀放在石桌上,即便是他不拿出來,阿默也會想出其他的法子拿到,也就不藏著了。

“這紅線並不是我想要的。”阿默抬手看著手腕上的紅線回答,他一向不喜歡被束縛,不喜歡被控制。

“愛是會讓人陷入迷茫的,你明明就知道你的心,這根紅線怎能動搖。”月神看著阿默回來拿走桌上的剪刀,他知道阿默會因為心中的執念而選擇捨棄不願承認的愛,可是即便是剪斷了紅線,愛也不會消失!

紅線其實並不是強行的將兩個沒有感情的人綁在一起的工具,而是在原有感情的基礎上增強彼此關係的輔助之物,如果他不願意那麼快明白自己的心,他自然會給他時間去明白。

他會讓阿默知道,即便是被他剪斷了那根線,那根頑強的緣也是會重生的!

“我就是不太明白……”阿默緊緊地握著剪刀,說著違心的話,在必要的時候,他會剪斷這段緣,如果這段緣真的那樣脆弱,他也不會覺得遺憾。

阿默離開竹苑,而此時的夕拾國外圍山林裡,妖魔正在施法想要摧毀此處的結界陣印,這些天,結界有了裂縫,結界之外的妖魔也有少數穿過結界進城的,待徹底破了結界,這座城也將不復存在!

隱身在暗處的沐澤清等人看到不少靈力強盛的妖魔守在一個身穿斗篷的人周圍,借出自己的靈力助那人摧毀與陣印相生的山石,山石崩裂淹沒水道,此處活水變為死水,陣印消失,安靜的山林中突然傳來窸窣的聲響,警覺的紫衣女子立即設下障眼法隱去所有人。

一粉衣女子輕聲哼著歌出現在眾人的視野裡,她帶著些許貓妖剛從預先設好的傳送陣法中出來,不緊不慢的終於到了約定好的地方,紫衣女子見是自己人便收了術法。

走到被她叫作小狐狸的粉衣女子跟前,又嗅到了一絲陌生人的氣息便問道,“小狐狸,怎麼有陌生人?”

除了她下令要帶來的夕洛還有一個人!

粉衣女子極其討厭被人叫作狐狸便鼓著臉悶聲說道,“誰是狐狸?我是貓!我是貓!貓!”

紫衣女子立即抬手打斷與小狐狸的理論,這隻小狐狸自欺欺人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多說也無益,便側身盯著她身後模糊的人影問道,“她是什麼……人……”。

話還未落,站在黑影中的女子走了出來,映著月光紫衣女子看清了她的面容,震驚的呆住了,不敢相信的喚出了一個幾乎被所有人都遺忘的名字,“凰羽!”

“紫依!”聽到熟悉的名字,披著黑色斗篷的人立即出聲制止,她轉身朝著陌生的女子走去,紫衣女子與小狐狸恭敬的側身退後讓路,他走到女子面前,看了她須臾便輕聲問道,“你是誰?”

“天青!”女子看著詢問她的人回答。

“像……卻不是!”披著斗篷的人盯著女子的雙眼,似是想從她眼裡看出點什麼,哪怕找到些零星的回憶,最後卻又迴避了,轉身問道,“小狐狸,我要的人呢!”

“這兒呢!”小狐狸指著被五花大綁的一團東西回答,“他被紫依姐的蛇咬了,應該還沒死吧!”

披著斗篷的女子掃了一眼小狐狸指的方向,便看到被捆成粽子的男子,他還有著微弱的呼吸,顯得格外的虛弱,皺著眉立即吩咐道,“禍不及子孫,給他鬆綁,紫依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