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伯拿出藥箱裡的止血止疼藥粉,“我就剩這些藥粉了。”

傅明來看了眼小瓶子裡的藥量,“夠了。”

梁伯,“……”

給小娘子用當然夠,問題是他呢,他的傷呢,他忘了自己也受著傷麼。

梁伯心底暗暗吐槽, 看著傅明來將所有藥粉都給了小娘子,怎麼不把自己也給出去。

他餘光瞄了眼傅明來,自言自語地道:“我看小娘子今天累極,怕是要睡上好一陣,只是她身上黏黏糊糊都是血跡,應該睡得很難受吧。”

傅明來無言以對看了眼這老不正經。

梁伯輕咳了聲, “我是說,小娘子這手掌都是血,最好先洗洗,再上藥粉。”

傅明來將藥瓶放到一旁,端來盆水。

他握著秦敏的手腕,解開了她手上鬆鬆垮垮被血液浸得黏膩的布條,露出了被蛇血染得通紅的手掌。

梁伯看著那手掌不由搖頭,小娘子也不是沒有大礙,這手就傷得有些嚴重了。

秦敏手掌上的皮被磨掉了不少,露出底下紅豔豔的掌肉,纖細的手腕內側還被斧柄的斷裂處劃出了幾道紅痕。

傅明來給昏睡中的秦敏沖洗手上的蛇血。

那瘦小的手掌因沾水受了痛,小巧的手指頭微微蜷縮了起來, 手下意識想縮回去。

傅明來無情地扣著她的手腕,仔仔細細洗乾淨蛇血,又給她灑上藥粉。

這雙瘦弱不堪的手, 也不知是哪裡來的力量砍開那堅硬的蛇腹, 將他救了出來。

傅明來給秦敏包紮好傷口, 便離開了屋子。

梁伯默默跟在傅明來身旁,看他一直沒吭聲要求治療, 也是服氣了。

這小子夠硬氣。

他作為大夫就算沒有把脈,單憑一雙眼睛也能將傅明來的傷勢情況估摸個一二。

有多嚴重先不說,傅明來竟然還能挺住不倒下。

傅明來左手臂明顯受了傷,使不上力,這同樣的傷勢要換作其他人,早就像軟麵條耷在身側。

傅明來倒好,還能硬撐著給小娘子上藥。

傅明來走出屋子,也沒有回自己茅草屋休息,往著其他方向去走去了。

梁伯見狀,連忙道:“傅小子,你怎麼還不回屋,我還得給你看看傷勢。”

傅明來頭也不回地道:“先不急。”

巨蟒剛被殺掉,事情正是最多的時候,哪裡有空閒時間慢悠悠察看傷勢。

梁伯看著他的背影,不得已跟了上去,他真是怕了這小子挺不住暈倒在什麼地方沒人發現。

傅明來去了水潭。

有兩人正站在水潭四丈外,腳邊還堆放著不少新鮮樹枝,用來燃燒生黑煙的。

梁大為遠遠地看著水潭裡的木棍,無語道:“頭兒都已經殺了那條巨蟒,我們還有必要在這看著麼?”

另一人反駁, “你怎麼確定這水潭底下就沒有另一條了?”

梁大為理所當然地道,“這種巨蟒能出世一條就不容易, 怎麼可能還有第二條,這不是不給人活路麼?”

一道低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不用猜了,我下水看看就知道了。”

兩人回頭,就看見傅明來向他們走來。

傅明來走到他們身旁,目光黑沉沉地看向水潭裡的木棍,那木棍確實指著岩石上的蛇畫。

梁大為嚥了下口水,“頭兒,下水就算了吧,萬一水潭底下真的有巨蟒,你要怎麼應對啊?”

傅明來平靜地道:“宰了。”

梁大為一時語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