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來回頭看茅草屋。

忽地覺得屋子比往常亮堂不少。

就是他平時打掃完,也不會這般亮堂。

他頓了頓。

伸手摸了下平時沒有打掃到的地方,竟然沒有一點灰塵。

可是屋裡物件的擺放位置,卻跟他昨天打掃的一模一樣,乍一看並沒有其他人打掃過的痕跡。

傅明來還沒來得及細想,思緒就被床上忽地響起的哼哼聲打斷了。

傅明怡像是在做噩夢,呼吸有些急促和沉重,雙眸緊閉,神情透著不安。

傅明來走過去,正好踩到地上的一物,是個茅草編的小結。

昨天傅明怡攥在手裡,便沒有再放開,他想扔掉這垃圾,她還扁了下嘴。

傅明來拾起茅草結,放在她掌心,扣上她五指。

好一會兒,傅明怡呼吸慢慢平緩了下來。

傅明來沒有說話,他妹妹還真喜歡秦敏呀。

前世都沒見過她這麼黏著秦敏,可現在秦敏一在屋裡,那眼睛立馬黏糊糊地看過去了。

秦敏回屋吃過退燒藥便睡了,第二天起床時,燒退了,聲音卻也變了,變得沉悶喑啞,像是鴨嗓。

她拿出空間裡的可視喉鏡照了下喉嚨,見自己扁桃體發炎,只得再服下兩片消炎藥。

一場暴雨後,山間白霧裊繞。

秦敏踏過結著水珠的青草,走到傅明怡的茅草屋,就見著傅明來正給傅明怡餵食。

她愣了下,開口道:“你怎麼過來了,不用去築圍欄麼?”

“要的,抽個空過來。”傅明來聽見她那小鴨子聲,眉頭微蹙,“還是病了?”

秦敏溫聲笑道:“沒事,已經退燒了,我來喂吧。”

她想接過他手裡的碗,卻被躲開了。

傅明來淡淡地睨著她,“那聲音怎麼變成這樣了?”

秦敏默了下,“……是生病了。”

“既然生病就回屋歇著,不用過來了。”

秦敏得到批假雖然挺開心,但還是沒有離開。

她能明白他們這些病人家屬的想法,開口道:“你不用擔心我會傳染到明怡,我有做好準備的。”

她從懷中拿出空間裡的面罩,蒙在自己的口鼻上,從面罩傳出的聲音悶悶的,“這樣就不會傳染給明怡了。”

傅明來瞧了眼那面罩,是之前他給她擋屋內臭味用的,後來一直沒見她戴上,還以為她扔掉了。

沒想到她會這般珍惜一直隨身攜帶著。

傅明來看向面罩上那雙因著生病氤氳著水汽的明眸,淡聲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用解釋,我能理解的。”

秦敏擺手,自然地道:“我畢竟生病了,確實很容易把病傳給明怡,放心吧,我會一直戴著這面罩,絕對不會摘下來。”

“我沒有不放心,明怡生病有梁伯在,你不用這麼操心。”

傅明淡聲道:“我只給了你個小石頭,你用不著這麼……恪盡職守。”

他又不是個要榨乾窮苦百姓最後一滴血汗的惡地主,哪裡需要她拖著病體來照顧別人。

秦敏很想問一句,他家那種價值百萬祖傳玉佩的小石頭多不多。

她笑了笑,“我知道了,那我給明怡清理下,換好衣服就回去歇著,你先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