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他爹當年也是科舉出身,費了那麼大的力氣才入了仕途,就是她家裡的境況來說,他爹也不能辭去工部的差事,不然他們一家人就要和西北風了。

“那我就沒有辦法了。”

宋宛月輕飄飄的道,又低頭喝了幾口茶水。

許靈兒嘴唇動了幾動,又慢慢的坐了回去,絞緊了手中的帕子,好半晌好才又開口,“只、只有這、這一個辦法嗎?”

“只有這一個。”

許靈兒的帕子絞的更緊了,幾乎把手指勒出印子來,天下雖大,他們一家出了京城卻不知道該往哪裡去。

“銀針該拔下來了。”

宋宛月說了一句,起身走出去,許靈兒坐在原地,幾乎咬破了嘴唇。

回了那邊屋內,又等了一刻鐘,宋宛月把銀針一一取下來,擦乾淨放好,又囑咐了幾句,起身。

許良忙拿出一千兩銀票放在李安床邊,“這是老先生給你們的。”

李安眼裡有了淚光,他出身寒門,雖不自傲卻自尊,從來不會沾人便宜半分,更不會做昧良心的事,所以才不得同僚和上級喜歡,在受傷了以後也沒人上門探望一次,自然也沒人幫他們。

老先生的這份恩情,他會一輩子銘記。

顫著聲音,“代我謝過老先生。”

許良點了點頭,跟上宋宛月,出了宅院。

宋宛月看了看天色,宋思應該下衙回來了,對他道,“送我過去糕點鋪那邊,然後你回去,讓廚娘多做些菜,我和大哥說會兒話就過去。”

許良應是。

宅院內。

李安抖著手把銀票拿起來給溫氏。

溫氏也是紅了眼眶,她沒想到老先生還管他們。

“拿好,不到萬不得已不要用。”

門被推開,許靈兒進來,咬著嘴唇走到床前,看著紅著眼睛的爹孃,再看看溫氏手裡的銀票,開口,“爹、娘,我們離開京城吧。”

李安和溫氏愣住。

……

宋思剛一回來,就聽到蕭瑤和宋宛月來了,當即就要去許府。

“月兒說她去串個門,一會兒就回來。”

串門?

宋思眉頭微皺,除了許家和定國公府,月兒不可能認識其他人家,她去哪裡串門?

看到他的神情,蕭瑤斂了笑,“出什麼事了?”

宋思眉頭舒展開,“沒事。”

“我倒是有一件事。”

蕭瑤把糕點鋪子裡有內鬼的事說了,自責的道,“那些人都是簽了死契的人,若不是今日黃掌櫃說出來,我從來沒有往這方面想。”

簽了死契的人主家是有打殺的權利的,除非是真的不想活了,否則沒人敢輕易背叛主家。

宋思冷了眉眼。

臨街開了糕點鋪的事宋思聽蕭瑤提過一嘴,當時他忙著戶部的事並沒有往心裡去。

一道清脆的聲音從門口處傳來,“大哥!”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宋思清冷的眉眼有了笑意,轉身,看著宋宛月走進院中,腳步飛快的走到他面前。

宋思抬手,如以前一樣摸了摸她的頭,“瘦了。”

“可不是瘦了……”

宋宛月調侃著接話,“我剛忙完作坊和酒樓的事,一天都沒歇,就和爹孃趕來籌備你和瑤姐姐的親事。”

蕭瑤再次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