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張書玉跟著章秋谷走進房間,見房內還有一個客人,心中覺得不太舒服,但是當舉目看時,哪知不看則已,一看又是大吃一驚。

只見貢春樹容華俊雅,骨格風流,粉面朱唇,細腰窄背,同章秋谷站在一處,真是一對璧人,不分上下。但貢春樹是那種嫵媚的雌雄莫辨的美,而章秋谷是英姿颯爽,軒然霞舉的美,若要兩人比較,一個是陽剛的美,一個是陰柔的美,還是覺得章秋谷更男人,荷爾蒙爆滿。

張書玉心中暗想:怎麼相貌好的都聚在一處?為什麼我在上海見了無數的客人,沒有一個比得上他們的呢?看看章秋谷,又看看貢春樹,把個張書玉竟然看呆了。

章秋谷招呼張書玉坐下,張書玉這才回過神來,未免有些不好意思,隨便在視窗一張椅子上坐下了。

章秋谷卻不和張書玉說話,叫貢春樹過來悄悄附耳說了幾句。

貢春樹微笑,回頭把張書玉仔細的上下打量一番,朝張書玉微微一笑,又向章秋谷搖頭。

章秋谷頓然不悅道:“你不答應嗎?”

貢春樹點一點頭。

章秋谷便道:“你不聽我的話,回頭你有什麼事情,可別再來找我。”

貢春樹連忙陪笑道:“你不要著急,我倒不是不答應,就是怕你要吃……”

貢春樹說了半句又不說了,朝著張書玉邪邪的一笑。

章秋穀道:“吃什麼?說下去,你要是說出不好的話來,可不要怪我粗魯。”

貢春樹聽了,連忙將頭縮了一縮,一臉討好地說道:“罷罷,我不說了。誰不知道你武藝高強,我這細胳膊瘦腿的,可當不起你的尊拳。”

章秋谷也一笑,便打住了話頭。

此時張書玉坐在旁邊呆呆的看著他們兩個,聽見章秋谷與貢春樹的談話,又看著貢春樹的笑,心中早就明白了。如果是別人,這麼對她評頭論足,像是相看貨物一般,張書玉早就板起臉來發飆了。只是現在看著章秋谷和貢春樹兩人,一個是玉樹臨風,一個是瓊枝照月,恨不得拿一隻超級大號的海碗,把這兩隻統統裝進她的碗裡,供她仔細品嚐。如此,歡喜還來不及,巴不得他們都與自己深度合作。看張書玉這付樣子,怕是叫她往東,她都不願意往西。

當下章秋谷便拉著貢春樹,向張書玉道:“這是我的拜把子兄弟貢春樹,現在介紹給你認識。”

張書玉低頭一笑,禁不住臉上飛起紅暈,斜睃了章秋谷一眼,雙目含情。

章秋谷對貢春樹道:“你今夜就在她那裡請一臺飯局可好?”

貢春樹道:“擺酒不難,只是時候已經不早了,去哪裡找客人?我初到上海,也沒什麼認識的人。”

章秋谷笑道:“你這話說的,越說越呆,叫你請客,無非就是在她那裡開個賬戶的意思,以後便可以往來,難道叫你認真請客麼?”

貢春樹恍然,也暗自好笑。

張書玉眉開眼笑的道:“貢大少要吃酒麼,那我就先回去預備起來可好?”

章秋穀道:“你先回去也好,但是厚卿的事情,你究竟是什麼打算,你不妨同我說說,可否看我的薄面,將就著就了結了吧。”

張書玉看著章秋谷笑眯眯的道:“我也不是一定要他怎樣,不過是氣不過,找他拌拌嘴出出氣罷了。既然你章大少說情,我豈有不給面子的道理,章大少就看著辦好了。”

章秋谷大喜,笑道:“你既然這麼說,我覺得也不必與他吵鬧,料想你也不是一定希罕他的銀錢,只要他以後知道些輕重也就是了。現在我就替他討個情,叫他拿出幾百銀子,罰他不該亂放謠言,他以後想來也沒臉再在你家走動,你以為如何?”

張書玉道:“章大少的話,我總是要聽的。謝謝你哈,還要你章大少費心,我實在是過意不去。”